溫惜昭抬起頭看著她,一雙鳳眸變成了溫情又清澈:“小仙女,你來了!”
範靈枝差點暈過去。
幸得王御醫及時朝著她的人中穴紮了一針,才堪堪將她救回。
範靈枝忍不住哭了,她重重拖著王御醫的手,十分憤怒:“這還沒天黑呢,皇上他竟——”
王御醫臉色也極度難看,眉眼彷彿滿布烏雲:“看來,皇上的毒,是越來越深了。”
範靈枝差點又要暈過去。
她咬牙:“這可如何是好?!”
祁言卿站在一旁,看著範靈枝明麗的臉頰此時滿是痛苦,他微微垂眸,心底忍不住瀰漫過莫名苦澀。
他輕聲道:“皇后莫急,總會有辦法。”
王御醫捏著山羊鬍沉聲道:“這幾日我一直在唐葛府內研究他的毒藥。根據我的分析,這‘忘憂’,乃是和腦部受損有關。”
範靈枝疾聲:“所以,該當如何?”
王御醫無比沉著,掃向範靈枝:“我師傅常年研究腦疾,在醫術上的造詣亦比我高出許多。我的這套針灸理療,便是我師父教我的。”
範靈枝忍不住一喜:“你師父在哪?”
王御醫:“我師父在衡山山頂。”
範靈枝目眥欲裂:“你要是敢說你師父已死多年墳墓葬在衡山山頂,我現在就砍死你餵狗!”
王御醫擦了擦額頭的汗:“我師父沒死,沒死。他老人家身體可好,雖已將近百歲高齡,可吃得好睡得香,還會輕功御劍飛行,修的乃是道教靈寶派,乃是真正的世外高人。”
範靈枝終於鬆了口氣,點選點頭:“衡山,可是燕國境內的那座衡山?”
王御醫點頭:“正是!”
範靈枝當即一錘定音:“皇上的病情已不能再等,這幾日繼續收尾,三日後,你我入燕國,去衡山!”
說及此,她又看向祁言卿。
她的眸光帶著慼慼然的紅,她看著他半晌,終究垂下眼眸,輕聲啜泣道:“朝堂之事,只有繼續辛苦祁將軍。”
祁言卿心底瀰漫過的不知是大痛後的麻木還是認命般的解脫,他亦輕答:“娘娘放心,一切有我。”
離去長安城前,項賞還約範靈枝去江邊散步。
迎面吹來的風已帶上了春日氣息,帶著枝椏的蓬勃,透著花粉的溫柔,入目滿是鶯飛草長,總算讓範靈枝這幾日充滿戾氣的心情,微微放鬆了些。
項賞很是內疚得看著她:“抱歉,若是再給我一次機會,我……我絕不會對溫惜昭下這等陰狠的毒。”
項賞吶吶:“毒的名字叫‘忘憂’,我以為溫惜昭中毒之後,會慢慢忘記你。”
他深深得看著她:“大魏亡了,我本想跳下懸崖以身殉國,可我卻沒有料到,這一世的亡國過程,和上一世的,竟絲毫不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