範賀一邊埋頭吃飯一邊含糊不清道:“好端端的,嘆氣做什麼?”
張氏道:“家中如今只剩下十兩銀子了,眼看我腹中孩兒越來越大,我身子變得越來越笨重,可家中卻連個傭人都請不起……”
一邊說,她一邊就要落下淚來。
小范府,一開始還是有兩個傭人的。
但是隨著範賀的揮霍,很快便將離京時的積蓄揮霍一空。
以前在京城時,範賀日日需去當值,且京城中那麼多的言官都看著呢,讓他根本就不敢放浪形骸,生怕被那群吃飽撐的沒事幹、天天彈劾人的言官們彈劾自己,所以他在京城這麼多年,一直都放蕩得很低調。
可現在不一樣了,他現在一來不用去當值,二來也沒人監管著他,於是他徹底在金陵城放飛自我了,頭幾個月時,甚至為了競拍清倌的開苞而一擲千金,享受著煙花巷子內眾人的眾星捧月,讓他徹底迷失了自我。
而他也是在那個時候,遇到張氏的。張氏使出渾身解數伺候他,甚至有一回在他喝醉了酒大小便失禁時,十分賢惠得替他整理乾淨……
這份忍辱負重……情深義重,誰能比得過?誰能比得過?!
於是範賀這才心生感慨,十分感動,大手一揮又花了重金,將張氏贖身帶回家取了當嬌妾。
這個時候,他已經沒有多少銀子了,可他才剛張氏成親,自然不能虧待她,於是請了好幾個傭人,讓張氏當闊太太。
可很快的,他手中所剩無幾的銀子轉瞬即空,光靠每月去範清議那拿銀子,也是杯水車薪。於是範賀沒有辦法,只有辭退了府中傭人,而家中的大小雜事,自然也就壓在了張氏的身上……
此時聽張氏這樣說,範賀卻覺得這根本就不是事兒,當即擺擺手,豪邁說道:“我那女兒奴僕成群,一各個都是她的家奴,這種小事,也值得你憂愁嘆息?”
聽他這樣說,張氏自是歡喜,並十分期待。
而範賀吃晚飯後,果然就揹著手出了門,一路朝著範府去了。
範賀入了範府之後,有別於上次的囂張,這次竟然十分溫文有禮得敲著門,並笑眯眯得讓門童去稟告範靈枝,說是自己來看她了。
門童如實說了之後,範靈枝沉默不說話,一旁的阿刀連忙道:“就說大小姐身子不適,讓老爺回了罷。”
可範靈枝卻突然笑了起來:“罷了,我倒要看看他來是為了什麼。將他放進來罷。”
門童瞬間依言去將範賀請了進來。
範賀舔著個逼臉對範靈枝笑道:“靈枝啊,這幾日你過得如何?可還習慣嗎……”
“有屁就放。”
“為父年紀大了,想找你要幾個奴才伺候伺候。”
範靈枝被他逗笑了。
她歪著腦袋看著他:“你不是剛取了個妾?你不讓她伺候你,竟然來找我要人?”
範賀嘿嘿笑著:“她懷有身孕,實在不方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