華溪宮內,溫惜昭正和範靈枝一起吃拌麵。
新鮮小蔥先在熱油裡滾一圈,將蔥香味盡數炸出,再倒入瀝乾的掛麵裡,淋上醬油和醋,別提有多鮮香。
由於詩會開始得早,範靈枝和溫惜昭只草草用了些晚膳,此時快到戌時,二人飢腸轆轆,範靈枝便親自下廚,給溫惜昭燒了頓蔥油麵。
吃飽之後,溫惜昭打量著眼前躺在貴妃榻上一臉滿足的女人,不由嗤笑出聲:“你果真是朕的好助力。”
範靈枝嘿嘿笑:“那是,您早些稱帝,臣妾也好早些解脫啊。”
溫惜昭眯起眼來:“讓朕猜一猜,那半仙……是之前的那刺客?”
他看到那半仙之時,就隱約覺得她似乎有些面善,總覺得在何處見過。直到很久他才終於想起,他之前在侍衛府的地牢內審訊過她,便是之前偽裝成和尚混在夏種祭祀大會上的那個刺客。
範靈枝倒是膽大,連刺客都敢用。
溫惜昭微沉眉:“你不知她的底細,到底危險。下次這種事,可不要再做了。”
範靈枝敷衍地點頭:“行啊,您說了算。”
一看就知道她根本就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。
溫惜昭看著範靈枝半晌,突然又道:“朕要將祁嬪封回祁妃。”
聞言,範靈枝愣了愣,看向他。
溫惜昭亦回望著她:“你可介意?”
溫惜昭:“祁言卿這幾日招待有功,朕還未到和祁家翻臉的時候。”
範靈枝當即落下了淚來,她猛得坐起身來,重重握住溫惜昭的雙手,感動道:“皇上,您終於清醒了嗎?”
溫惜昭:“……”
範靈枝:“祁家手握重兵,您自是該好生善待祁家,特別是祁顏葵,是該好好對她。”
“您善待祁顏葵,祁言卿便會愈是心懷愧疚,從而對聖上更忠心。”
她說得正色,毫無感情,只有滿心滿腦的利益。
溫惜昭看著她漂亮的杏眼,水潤好看,眸光之中有溫柔、有機敏、有智慧……卻唯獨沒有對他的感情。
一片清明,一片冰冷,一片純澈。
溫惜昭忍不住低聲叫她的名字:“範靈枝。”
他雙眸沉沉,宛若枯井,幽深得可怕。
範靈枝已經許久沒有見他露出這樣的神情。
這些時日,他看著她時,總是透著溫暖和包容,就像夏日暖陽輕撫向陽花,和煦溫柔。
範靈枝微愣:“啊?”
溫惜昭突然又自嘲一笑,可眉眼卻依舊森森:“朕到底是輸了。”
範靈枝有些摸不著頭腦:“您不是在詩會上贏了嗎?”
溫惜昭一眼不眨得緊看著她:“你到底想要什麼?自由?”
溫惜昭:“倘若你要自由,朕現在就可以給你自由。”
溫惜昭:“只要你開心,範靈枝。”
範靈枝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溫惜昭竟會說出這樣的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