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貓好奇得湊過去看了看,就看到這兩人雖臉上有擦傷,佈滿泥濘灰塵,可也能輕而易舉看得出來這二人郎才女貌,十分俊俏。
又聯想到村裡的百曉生最近總是提起,說最近魏國和燕國的人來大齊做客,就住在玉撫山半山腰的行宮,阿貓越想越害怕,連忙跑遠了。
畢竟這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凡人,萬一是什麼金貴的王爺妃子之類的就麻煩了,到時候他非但撈不著啥好處估計還得惹上一身騷。
阿貓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。
只是等十六歲的阿貓跑回村子裡後,鬼天氣竟突然就開始下起了雨。
起先只是小雨,淅淅瀝瀝,煙雨濛濛,深山內陡然就升浮出了厚厚的霧氣,空山新雨,美不勝收。
可這小雨滴答非但不停,甚至還逐漸變大,最後演變成了瓢潑大雨。
阿貓站在屋簷下,仰頭看著這宛若千軍萬馬奔騰而來的暴雨,忍不住陷入了沉思。
一旁的母親很是好奇:“你咋的對雨感興趣了?”
阿貓猶豫很久,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。
他這個樣子,倒是叫他母親上心了:“想說什麼直接說就是了,咋的這麼吞吞吐吐?”
阿貓:“母親,我在百丈崖下看到兩人昏迷在那。”
他母親大驚,連忙站起身來:“你怎麼不早說?這麼大的雨,就算沒病也淋出病來了!”
一邊說話,她一邊去拿傘,然後拉著阿貓就朝著屋外走去。
想了想,又讓阿貓去找里正,讓里正多帶幾人來拉人,自己則直接朝著百丈崖而去了。
這小懸崖其實並不高,但是從那上頭滾下來,也是要命。
阿貓母親趕到時,果然看到有兩人依舊昏迷著躺在那,暴雨朦朧,水汽極重,惹得人都睜不開眼。她只有走到那兩人身邊,暫且用自己的雨傘替他們擋一擋雨。
只是阿貓家裡窮,這雨傘也是破了好多孔,於是外頭下大雨,傘內下小雨,一滴一滴,全都滴糊在範靈枝的眼睛上。
昏迷中的範靈枝只覺得迷迷糊糊之間,渾身冷得可怕,就像是如墜冰窖一般,可緊接著冰窖或許是停止降溫了,改用冷冷的冰雨在她臉上胡亂的拍,拍得她非常生氣、非常惱怒。
她堂堂貴妃,是誰在如此羞辱她!
她想睜開眼來好好斥責對方,可眼皮卻有千斤重,別說是斥責,便是連掙脫眼前這片黑暗都是奢侈。
而沒過一會兒,她的身子一輕,似是被人抬起,不斷移動,也不知過了多久,冰窖的感覺消失了,冷冷的冰雨也不在她臉上拍了,她終於感覺舒服多了,於是這才滿意得繼續沉入了夢鄉。
等範靈枝徹底睜開眼來時,室內是一片靜謐的黑色,窗外亦是漆黑一片,只有劇烈的暴雨聲不變,噼噼啪啪,重重拍打著草木枝椏,窗戶屋簷,烘托出一個神秘的深山雨夜。
範靈枝怔怔得睜大眼睛,努力回想著之前都發生了什麼。
哦,她想起來了。
她和溫惜昭經歷了一場刺殺,密密麻麻的刺客朝著他們湧來,所以她不得不帶著溫惜昭跳崖……
所以,她這是大難不死了。
也是,她信命,身為主角,就不可能出事。
她徹底放下心來,大抵是心底鬆了口氣,疲憊感又繼續襲來,她繼續陷入了睡眠。
這一覺又睡到了第二日晌午。
範靈枝醒來時,正好有個赤腳大夫給她把脈。見她醒了,大姐非常高興,連連表示姑娘福大命大、大難不死、必有後福。
範靈枝急問:“與我一齊的男子,他如何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