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光幕中馭空微笑的樣子,芙莉蓮這才想起來,好像自星來到仙舟的這段時日裡,馭空就沒真正敞開心扉笑過一回。
馭空司舵這燦爛如花的笑容……真令人感到陌生。
“不過,芙莉蓮大人,你有沒有發現,這個採翼長得和晴霓好像啊?無論是她們的頭髮,還是眼睛的顏色。”菲倫在一旁突然說道。
“……嗯?好像還真是,難道馭空不是晴霓的生母?”
「往昔——」
「黃昏的光線斜斜地滲進房間裡,馭空推開半掩的門,看見採翼正蜷縮在牆角。廣淵的照片放在她的膝頭,畫中兩人合影時的笑容早被她的淚水打溼。」
「一滴淚落在照片中廣淵的飛行士制服上,深色的水漬像極了一滴未乾的血跡。」
「“採翼,那個時候……廣淵他一定很自豪。”馭空在她身旁跪下,遲疑了半天,也不知該如何安慰,只是將手覆在採翼顫抖的手背上。」
「採翼的肩頭猛地一顫,終於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抽泣——那聲音像是從胸腔最深處擠出來的,帶著撕心裂肺的疼痛。」
「“採翼……”馭空伸手將她攬入懷中,感受到她渾身的劇烈顫抖,就風中即將折斷的蘆葦。」
「夕陽如血,最後一抹餘暉爬過牆上相框的邊緣。」
「照片裡的廣淵正笑著為採翼別上仙舟王牌飛行士組合的徽章,他的指尖還停留在她制服的領口,鍍金的徽章在暮色中泛著微弱的光。而此刻,同樣的光線正照在採翼蒼白的臉上,那枚徽章早已被她攥在手心,金屬的邊緣深深硌進掌心的血肉裡。」
斬赤紅之瞳——
“……這就是戰爭。”娜傑塔表情凝重地搖搖頭,“無可避免。”
這樣的畫面,她不止見過一次。新婚的妻子為陣亡的丈夫流淚、年邁的母親看著孩子們的陣亡單……在帝國擔任將軍的那段時間,她見過太多太多……她本以為再見到這種場面,內心不會再有波瀾。
“唉……”沒心情抽菸了,娜傑塔索性將剛剛點燃的香菸踩滅在腳下。
塔茲米麵色沉重地低下頭,渾身顫抖著不發一言。自加入夜襲以來,他都是和夥伴們一起行動,還從未站在一個普通軍人的視角上,去看待一場戰爭。
當聽到採翼那絕望的抽泣聲後,他只感覺像有人在用鈍刀剜他的心,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,讓他難以忍受。
“就像採翼、廣淵他們哪怕付出生命也要追求的勝利一樣,我們要贏下的,也是一場這樣的戰爭。”娜傑塔深深地看了塔茲米一眼。
“帝國之中,肯定還有很多像她們這樣的人在備受煎熬與折磨,我們要做的,就是讓她們永遠不再哭泣。”
娜傑塔深吸一口氣:“……哪怕在這個過程中會死很多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