趕到蕭公館的時候,雨已經完全停了下來,只是天色並沒有轉晴。看看時間,還好,趕在了十二點前到家,還可以趕上吃午飯。
當蕭凌虎上了黃包車要跟車伕結帳之時,這個車伕轉身就走,竟然沒有要他的錢,但是蕭凌虎還是追了上去,把錢給了他。蕭凌虎有的時候雖然愛佔一點兒小便宜,卻並不是一個喜歡欠人錢的人。
車伕對蕭凌虎千恩尤謝,這才拉著車離去。
看到蕭凌虎回來,何叔連忙為他開啟了門,一進來,他就看到了停在院子裡的一輛雪佛蘭牌的黑色轎車,不由得有些奇怪,問著:“何叔,今天是誰來了呀?”
何叔道:“還能是誰,你舅舅唄!”
“舅舅?”蕭凌虎愣了一下,也不便多問,忙向樓內走去。
如今大家都知道他是這裡的少爺,自然也沒有人敢問他什麼,他走進了樓內,換上了鞋,想要去見一見他的舅舅,但是一看自己的衣服,都淋得溼透了,想了想,覺得還是應該先回房間裡換一身衣服才好。
走過會客室的時候,便聽到了裡面母親嚴美鳳與一位男子在說著話,他想,這個男子定然就是他的舅舅嚴世繼了吧。
他聽蕭黃跟他講過,嚴世繼是中央銀行的行長,這應該是一個很大的官了吧,而他也知道,嚴家之所以這麼有錢的一個原因,是因為嚴家是在上海開銀行的,並且名下還有幾個工廠、洋行和百貨商店。
而蕭家之所以這麼有錢,那是因為嚴世繼創業之初,從蕭黃這裡拿了一半的資金,蕭家在嚴氏企業中最少佔有三分之一的股份。
“姐呀,這次我到南昌開會見到了姐夫,他精神不錯,雖然師長被撤了,但是卻當上了軍官訓練團的教官!”嚴世繼的聲音傳出來,蕭凌虎不由得停住了,他聽到蕭黃的訊息,雖然這個訊息也是在他的預料之中,還是忍不住想要聽下去,因為他知道,蕭黃與他已經是共生共存的關係了,一榮俱榮,一損俱損。
“世繼,我真得好擔心!”嚴美鳳道:“雖然他當師長有實權,但是我真怕他去打仗,如今他當了教官,我覺得更好,就算是沒權沒勢了,只要平平安安的,就是最大的福份了!”
“是呀!”嚴世繼道:“等過個一年半載,軍官訓練團培訓結束,我們再活動活動,看能不能把他調回南京來,這樣你就和姐夫不不用天各一方,形隻影單了!”
“那樣最好了!”嚴美鳳道。
“這一次我跟姐夫聊了很多事,他特意交待我,要我回南京後照顧好凌虎,他對這個兒子特別喜歡,呵呵,還跟我說了好幾次,要不是這個兒子拼死救他,他可能早就和張輝瓚一樣,死在那些chi匪手上了!”
“嗯!我對這孩子也挺喜歡的,人長得精神,嘴巴也甜!”嚴美鳳道。
又聽到說自己,蕭凌虎更是豎直了耳朵。
“姐呀,這回你也可以踏下心來了!呵呵,你原來不是最怕姐夫會去討個姨太太的嗎?姐夫就是想要一個兒子,承繼他們蕭家的家業,傳宗接代!”
“是呀!”嚴美鳳道:“他原來也曾跟我提過,但是我不同意,便這麼不了了之了。我真得怕他那麼做了!要是他真得娶了個二房,真得生了兒子,這可讓我們母女三人怎麼辦呢?”
“是呀,我也曾勸過姐夫,讓他去領養一個兒子,他又怕養不熟,長大跑了,或者成了敗家子,他想的太多了。這回好,自己不聲不響地收了一個,也省得我們再去胡思亂想了!”
“只要老蕭他不收二房,我就高興!”嚴美鳳在這個時候,體現著一個女人絕對的自私,愛是不容許分享的。
嚴世繼道:“你如今只要把凌虎照顧好,將來為他成家立業,到時可以為蕭家傳宗接代就好!只要是有了孫子,姐夫那裡就不會再有別的想法了。”
“是呀!”嚴美鳳道:“你說這事我還要問你一聲,昨天隔壁陳太太私下裡跟我商量,想要把她的女兒許配給凌虎,我沒有答應,也沒有回絕,只是推拖說要等老蕭回來再說;還有趙家的人,前天開玩笑還不以為然,聽說陳家過來提親,他們也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