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康保藥店出來,已經快近中午時分了,馮軒原也挽留蕭凌虎吃飯,但是蕭凌虎還是回絕了。
蕭凌虎開著車前往馮熠的住處,他覺得跟馮軒在一起哪怕吃山珍海味,也不如與馮熠一想吃一碗陽春麵舒坦。
“但願以後再不和馮軒打交道!”這是蕭凌虎內心裡的想法,但是他也知道,不管什麼時候,如果馮軒真得又找到了他,他還是無法回絕這位大哥的要求,也許這就是從小養成的對這位大哥的敬畏吧!
蕭凌虎開著車來到了四條巷,這條巷子過於窄小,也只能堪堪地可以行過一輛車,沒奈何,他只好將車停在了船政所和軍醫司之間的十字路口處,步行走進了五十六號里弄,他使勁地敲門,但是卻無人應聲,那個住在弄口的中年婦女伸出頭來,告訴著蕭凌虎,馮熠有兩天沒有出現了,可能並不在家裡。
蕭凌虎只得離開了這裡,他想到了墨雲,那小子一定是在墨雲那裡。
當下,蕭凌虎又開著車穿過狹長的四條巷,來到常府街,然後循著那天的足跡,來到了湖北會館附近,將車就停在了陸軍醫院的門口,然後步行到了湖北會館邊上的巷子,走到了墨雲租住的那個院子門口,輕輕一推,那門竟然開了,顯然裡面有人,並沒有關上院子的門。
“誰呀?”一個女子的聲音在屋子裡問著。
這聲音並不是墨雲的聲音,但是蕭凌虎聽著卻有些耳熟,他還是問著:“墨雲在嗎?”
“她已經不在這裡住了!”那女子答著。
蕭凌虎繞過石榴樹,來到了墨雲租住的屋子前,果然這間屋子的門上掛著鎖頭。
不過這一次有些不同,那就是旁邊的屋子裡有人,剛才問話的人就在那個屋子裡,這讓蕭凌虎馬上想到了那個叫作“飄飄”的女人。
“她去了哪裡?”蕭凌虎來到邊上屋子的門口,見到一個身材十分嬌好的女人,穿著一件藍布旗袍,正背對著他,收拾著一個老舊的樟木箱,好像是要出遠門的樣子。
“她被人包養了!以後你也見不到她了!”女人淡淡地說著,一定認為進來找墨雲的是個嫖客。她說著,將一件衣服疊好放進了樟木箱裡,轉過身來,與蕭凌虎的目光相對,不由得呆住了。
“果然是你!”蕭凌虎馬上激動了起來,一個箭步踏進屋來,一把抓住了女人的手:“姐,俺就想到,你會住在這裡!”
不錯,這個女人正是與蕭凌虎有過一夜之歡的柳飄飄,是蕭凌虎心目中的馮羽燕,是他小時候的女神。
柳飄飄也有些驚詫,愣愣地看著他,問道:“你怎麼會找到這裡來?”隨即又想到了什麼:“你不是來找墨雲的嗎?”說著,又面露嘲笑:“呵呵,原來你並不是一個童男呀?那天我還以為佔到了便宜!”
蕭凌虎的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,連忙解釋著:“俺和墨雲從來沒有那種關係,俺找她是為了找俺一個朋友!”
“馮熠?”柳飄飄經不住地問道。
“對!就是他!俺兩天沒有見到他,原本說好了的,他也沒有給俺打電話。”
柳飄飄怔了怔,猜測道:“我是今天才回來的,進來的時候,墨雲剛剛要走,外面有車在接她。”
“是冷驚寒吧?”蕭凌虎馬上想到了那個青幫的小老大。
“不是!”柳飄飄搖著頭:“那個人我不認識!”
蕭凌虎一怔,實在想不出把墨雲接走的會是誰,肯定不會是馮熠。想一想,墨雲又不是長得特別好看的那種女人,能夠被別人包養,對她來說,的確是一個求之不得的事情。只是,如果馮熠知道了這件事之後,會不會氣得發瘋呢?
彷彿是看出了蕭凌虎的所想,柳飄飄又道:“我來的時候,你要找的人不在這裡!”
“你是不是也很關心他?”蕭凌虎故意地問道。
柳飄飄馬上明白蕭凌虎的話意,臉上作出一絲苦笑來:“我跟他又不認識,只是曾聽墨雲說過,那個男孩子一直在糾纏她,讓她覺得好煩!”
“你撒謊!”蕭凌虎有些生氣起來,他直視著柳飄飄的眼睛,依然不放開他的手,低聲懇求著:“燕姐姐,你不要裝了,俺知道你是誰,你就不要在俺的面前演戲,俺可以不向馮熠說,也可以不向馮軒大哥提到你,但是,請你不要把俺也忘記了,好嗎?”
柳飄飄依然無動於衷,淡然一笑:“先生,我早說過你認錯人了!我連你姓什麼叫什麼都不知道,我們也只是作了一次的生意而已!”
“你還能記得什麼?”蕭凌虎有些痛苦,他幾乎要衝口而出說她的屁股上有個胎記,話到嘴邊,又覺得自己有些無恥,想到的卻是她那美妙的肉體。
“好吧!”蕭凌虎努力地使自己鎮定下來,認真地告訴著她:“俺以前叫作林虎,是林中的老虎!俺現在叫作蕭凌虎,是可以欺負老虎的人!”
“蕭先生,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情,可以走了!”柳飄飄下達了逐客令。
蕭凌虎一愣,望著她有些哭笑不得,只是不知道為什麼,這張帶著一絲哀怨的眸子,總能勾起自己無邊的慾望。他鬆開了握住柳飄飄胳膊的手,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,卻不敢再看她的眼睛。
他把頭儘量抬得高一些,平靜地問道:“好吧!你說多少錢?”
柳飄飄馬上明白蕭凌虎的用意,嘴角露出一絲難以察覺地譏笑來,還是道:“那就老規矩,你是熟客,只玩三塊,過夜五塊!”
“成交!”蕭凌虎難得如此得大方起來,話一說完,便彷彿是一頭髮情的老虎,一把將柳飄飄摟在懷裡,輕吻著她的臉、她的唇,將她抱起來,丟到了床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