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冬天的時候梅園一定更好看吧?”林小宴笑問著就走了過去,這梅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,七八株碩大梅花樹就那樣立著,圍成了三面牆似的,中間擺著一張奇形怪狀的石桌。
仔細一看後頭還有兩個石墩子,越看林小宴越喜歡,開口就道:“冬日梅花開了又是一番姿色!話說這入夢堂是用來做什麼的?”
“王府剛修蓋的時候這兒才是主院,後來老爺招募許多能人異士就搬去了清屏堂,然後將這裡重新規劃一番弄成了現在這個樣子,閒來無事之際就在這裡同周寶龍下下棋練練丹青書法什麼的。”
清屏堂……原來主院也有名字……林小宴尷尬的笑著,看了一眼閣樓上的門匾沒有一個字當下又問:“這個門匾為什麼沒有字?”
“一樓是練武場和兵器庫,二樓是藏書閣和文玩庫,老爺說種類太雜不知道取什麼名字,所以擱置至今。”
原來剛進府時立下的雄心壯志到現在都沒有實現,王府一日遊?怕是隻路過了零星半點的路線。
林小宴心中一陣沸騰,那是她躁動且無處安放的玻璃心,時至今日她都不知道自己名下還有孫景晟劃分過來的一大筆鉅款。
傻白甜本甜罷了。
“每個院子都有名字?”
小廝點頭。
“那白蘭蘭的住處叫什麼?”
“辰禧堂。”
經瞭解,整個鎮國王府有十八座堂十二座軒外加六座臺和三座樓,還不算大大小小的湖和池,那是林小宴記不住的存在。
“娘娘,郡主吃過午膳就出宮了,想來現在已經到了鎮國王府,鎮國王成婚時咱們什麼都沒送,這回送一對長命鎖是何意啊?”
趙嬤嬤給白賢兒揉著肩膀,話音才落餘意就帶著人進了門,一聲通報都沒有,雖是形單影隻卻也顯得傲氣極了。
一想著方才自己說的話全被餘意聽了去,趙嬤嬤臉上神色越發難看,生怕被餘意發現白賢兒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似的,扭捏的給她行禮,還沒開口餘意就說:
“永寧要入宮的那事兒和婉貴妃脫不了干係。”
白賢兒微笑著看向她,眸光裡沒有一絲善意:“你想表達什麼?”
餘意麵色微凝,一瞬便沉下臉來:“難道皇后不應該把矛頭指向她?反過來叫永寧借刀殺人可是一點意思都沒有。”
“借刀殺人?刀在哪兒?殺誰?意妃妹妹這樣說話可是要得罪本宮的。”白賢兒笑吟吟的,語氣悠緩又充滿調侃,好像餘意真冤枉了她一樣。
“在這張臺子上皇后當真是最會唱的那個,可惜你沒搞清楚在這深宮之中什麼才是依靠。姐姐在宮裡這麼多年如今還抓不住重點是麼?
你想借我的手鏟除林小宴最好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,我可不會把精力浪費在一個對我毫無阻礙的人身上。”
餘意冷聲說完摸了一把髮間的步搖轉身華麗退場,驕傲在她背影裡展示的淋漓盡致,對宮裡的環境那麼清楚,自己卻沒做到小心翼翼,好像貴妃皇后什麼的都是擺設一樣。
聽了她的話語趙嬤嬤心都蹦到了嗓子眼,緊張的目光放在白賢兒身上一刻都不敢移開,腦中已經編輯好了給餘意求情的話。
誰知白賢兒忽而一道輕笑,翹起腿就往後靠去,一手扶著自己的下巴,笑聲逐漸變大:
“這餘家人還真是天生反骨,一個小小妃子居然有這等膽量,宋婉清入宮這麼多年雖是囂張跋扈卻也是有了黨羽才敢這般放肆,沒曾想餘意比她更勝一籌……有趣。”
“娘娘,意妃無知輕狂,不然也不會衝撞鎮國夫人了。您不必因她動氣,她這樣的新人宮裡每年都大把的進,可哪個能活到第二年呢?她公然站隊得罪了婉貴妃,以後的日子也是不好過的。”
趙嬤嬤一邊摩挲著掌心一邊試圖叫白賢兒消氣,誰知白賢兒笑聲不止,半晌才回:“一進宮就犯到本宮面前來的也只有她一個,她提醒的倒是不錯,是本宮怠慢了。去請皇上今晚來用膳。”
此話一出趙嬤嬤一時竟不知是該喜還是憂,白賢兒想來不屑於參與宮中爭鬥,以至於如今都沒有子嗣,對於其他人在宮裡為非作歹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。
但她心狠手辣的那股子勁兒狠狠地壓著中宮之位,連卿戊壬都不怎麼敢當著她的面胡來,真要鬥起來後宮當真是沒有安生之日了。
馬車才停下宋媽就迎了上來,手裡拿著的披風直接遞上去就道:“郡主可算回來了,您餓不餓?水一直熱著呢,我這就讓人去給您準備沐浴。”
“不必了,我穿著呢。”白蘭蘭從車上跳下來,心口一疼便是一陣咳嗽,嚇得宋媽連忙扶著她,餘光裡快步跑來一人,卻又停在原地不動。
她抬頭看去,見屍隱靜靜站在門口瞧著她痴笑心裡莫名有一種別樣感覺,抬腳便往裡走。
“姐姐讓我給孫景晟和林小宴帶了禮物一會子換洗好得去一趟。”話間路過屍隱,白蘭蘭步子沒停也沒看他,卻道了一句:“乾淨了看著舒服許多。”
不等屍隱反應過來她便對著宋媽繼續補充:“聽說孔家來人了,你隨便挑幾樣上好的胭脂晚些時候我一併送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