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從其滾落在地的頭顱上，那怒目圓睜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眼神中，還能稍微看出來一點，他死前，都絕對沒有想到他，殺死他的竟會是自己的親生母親。
與此同時，方寒芸這才抬起了頭來，在她的眼中竟是看不到一絲一毫的難過之意。
她站起了身來，向著李凜與姜凌天躬身一拜，而後伸手摸出了自己腰間的儲物袋，隨即雙手恭恭敬敬的遞給了姜凌天。
“還請帝子收下此儲物袋，就當做是我向帝子賠禮致歉了。”
姜凌天愣怔了一下，眼中閃過了一抹複雜之色。
還是李凜點了點頭，伸手接過了這個儲物袋。
“方將軍大義。”
方寒芸搖了搖頭，忽而無所謂的聳了聳肩。
“殿下說笑了，其實嘛，我都六萬多歲了，這孩子不過是前些年興起偶爾得來，一個孩子而已，末將還有很多後人的。”
“末將先行告退了。”
方寒芸向著姜凌天與李凜抱拳一禮後，她轉身率軍走向了空間通道。
看著這位女將軍的背影，姜凌天眯了眯眼。
好傢伙，葉簫若是還活著的話，這話要是被他聽到了，怕是會被當場嚇尿過去吧？
恐怕葉簫到死也不知道，他視作工具的母親，實際上也沒拿他太當回事。
該拋棄的時候，那是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……
不過此事也讓姜凌天看到了修行界的殘酷一面。
尤其是對於修行者而言，所謂的親情、愛情等等人之常情，在動輒上千，數萬年，甚至是幾十萬，百萬年的歲月摧殘下，又能夠還剩下多少呢。
“虎毒尚且不食子，這位女將軍的心性遠超常人。”
姜凌天眯眼道。
李凜抿了抿嘴唇。
“一將功成萬骨枯，方將軍是見多了生死的人。”
“她也許還是會難過，但……”
“但她看的乃是一國之未來，而非眼前，無論怎麼說，方將軍都是為皇朝清理掉了一個不穩定的因素，即便這個因素是自己的某個孩子。”
“作為母親，她過於狠心，世人怕是難以理解，但作為將軍，她當之無愧。”
“而為帝者，一定要習慣於無論世間眾生心性如何，若於國有利，便可用。”
李凜小聲說道。
姜凌天轉頭詫異地看向了李凜。
李凜卻是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，只以為自己是哪裡說錯了話，她略顯慌亂的微微低下了頭，霞飛雙頰，兩鬢長髮，恰好擋住了她的臉，讓人沒有看到那一閃而逝的紅暈。
“你啊，日後一定是一位合格的皇帝。”
姜凌天忽然笑道。
被姜凌天誇獎了一句，李凜的心田不爭氣的亂跳了幾下。
這一幕被不遠處的葉芊蕁看在了眼中，小姑娘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，眼中浮現出了一抹狐疑之色。
不會吧？不會吧？這位太子殿下絕對不可能是一個男人的呀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