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律師一臉懵懂地問:“拿什麼?”
鄭家華說:“你在我們醫院拿到的確鑿證據呀,在法庭上沒看見你遞交給審判長。”
王律師哈哈大笑,說:“鄭院長,我並沒有看到呂秀兒那份病案,也沒有你所說的確鑿證據,剛才在法庭上,是你自己承認你們醫院有呂秀兒的病案,上面記載的內容也是你親口告訴大家的,難道不是嗎?”
“你……你竟然在法庭上訛詐我?”鄭家華氣得渾身發抖。
王律師得意地問他:“鄭院長,你擁有這麼聰慧的大腦,難道沒聽說過兵不厭詐這句成語嗎?”
鄭家華用手顫抖的手指,指著王律師說:“你當律師的都這麼無恥,沒有底線嗎?”
王律師伸出手來,說:“鄭院長,握握手吧,官司已經打完了,咱們之間的恩怨也隨時了結了,所謂天下沒有永遠的敵人,也沒有永遠的朋友,也許以後我們還用得著彼此。”
鄭家華並沒有去握王律師的手,他冷笑一聲,說:“恐怕我和你成不了朋友。”
說完轉身而去,王律師在他身後喋喋不休地說:“鄭院長,您就不能學學人家張會長的寬厚氣度,剛才我問他,要不要反告郭大明誣陷敲詐罪,人家張會長說,‘冤家宜解不宜結,得饒人處且饒人,我們已經贏了官司,就放他一馬吧。’你聽聽人家的”
鄭家華顯然聽見了此話,他並沒有減慢腳步,大步流星地走到自己那輛黑色轎車旁,司機早就等在旁邊,見他過來,連忙替他開啟車門,他連平時客套的“謝謝”都沒有說,一頭鑽進了車內。
司機問他去哪裡?
他竟然說了句隨便。
司機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,問道:“隨便是哪裡?”
他嘆了口氣,悠悠地說:“還能去哪裡?回醫院吧。”
說完,他將頭無力地靠在座位的後背上,閉上了眼睛,法庭上的一幕幕,又在他腦海裡浮現了出來,張再景的鎮靜淡然,王律師的咄咄逼人,郭大明的裝模作樣,潘律師的物理狡辯,每一個細節似乎又在他腦子裡重演了一遍,他不知道自己在別人眼裡是個什麼樣子,反正,不會是光彩的形象。
“鄭院長,你今天的表現可以說跟你的學歷一點都不相稱呀。”車裡傳來姜大勳的聲音,著實把鄭家華嚇了一跳,若不是坐在車子裡,他肯定會從座位上蹦起來。
“姜副局長,你……你是什麼時候上的車?”他回過頭去問姜大勳。
姜大勳說:“我比你早上來了一會兒,鄭院長,從你在法庭上的表現來看,你雖然智商過人,但情商卻令人堪憂啊。”
姜大勳既然把話說的真難聽,鄭家華也不想再跟他講面子了,他說:“姜副局長,今天我在法庭上,我之所以出現那麼尷尬的處境,都是拜你所賜。”
姜大勳沒想到鄭家華會對他反唇相譏,他從反光鏡中觀察了一下司機在的反應,擔心鄭家華說出更難聽的話,引起司機的主意,萬一那個不可言傳的秘密被司機傳播出去,對他、對鄭家華都十分不利,想到這裡,他話鋒一轉,說:“鄭院長,法庭上的驚濤駭浪把你給嚇壞了吧?我本來打算接你一起吃飯的,也算是給你壓壓驚,現在看來,鄭院長沒有這個心情,既然你想回醫院,那我就改天再請你吧,請司機前面停一下,我先下車了。”
鄭家華巴不得姜大勳趕緊滾蛋,就說了聲:“多謝姜副局長的好意,我心領了,請副局長走好。”
再說張再景贏了這場官司,全家人都格外高興。
裕興堂重新回到了原來的軌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