彭吉祥也不生氣,滿臉堆笑地朝老曲點了點頭,弄得老曲一真噁心,差點把早上吃的飯吐出來。
他來到張再景的診室,對他說:“這傢伙再這麼鬧下去,也不是個事兒,病人都被他嚇跑了,跟著彭螻蛄去了顧春堂,這個臭螻蛄可真會乘人之危。”
張再景苦笑一下,說:“由他去吧,反正咱們酒好不怕巷子深,不差這幾個病人。”
老曲提醒張再景,“要不,咱們報警吧,讓警察來處理他。”
張再景沉思了一會兒,說:“也好,電話在紫萸屋裡,你讓她報警吧。”
張紫萸打完了電話,沒過多久,兩個警察騎著摩托車趕來,進門就問怎麼回事兒?
郭大明惡人先告狀。
見到警察,就像是見到了親人,一把摟住一位警察的大腿,嗷嗷地大哭。
警察推開他,讓他先別哭,把事情經過敘述一邊。
郭大明又將他誣陷張再景的那番話,重複了一遍。
老曲在一旁反駁他:“說謊你也不怕爛舌頭,警察先生,你們別聽他胡說八道,事情是這麼回事。”
他將前幾天郭大明夫妻來看病的過程,詳細地跟警察說了一遍。
警察讓他把張再景請出來。
張再景不慌不忙地來到大堂,將那天給呂秀兒診治的過程給警察介紹了一遍,跟老曲說的一模一樣。
郭大明又幹嚎起來:“警察先生,你們可得為我們窮人做主啊,給他作證的都是他們自己人,做的都是偽證,你們可不能相信呀。”
自從上次張白薇狐假虎算計他寫了那份保證書,郭大明越想越窩囊,總想著找機會算計回來,這叫女債父還
。對比上次他在警察會面前的慫樣,這一次他可硬氣多了,畢竟沒有鄭副局長的閨女在場,張家人靠誰來嚇唬他?
當事者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,兩位警察一時也難以判斷,到底誰說的是真話。
裕興堂畢竟是看病的地方,再這樣鬧下去也不是回事,警察只好將張再景和郭大明一塊帶到了警察局。
在警察局的走廊上,張再景看見了郝科長,郝科長問他是怎麼回事兒?張再景停下腳步,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。
郝科長有些難為情。
他說:“很抱歉,張會長,這一塊不歸我們刑偵科管,我也不好插手,我想,事情的真相最終一定會水落石出的,這一點請您放心。”
張再景點點頭,說:“我沒有什麼好擔心的,本來就不是我的錯,這個無賴存了心要來訛我,是我防備心不夠而已。”
兩位警察讓他們二人各自把事情經過寫在一張紙上,並簽字按手印。
郭大明不會寫字,警察根據他的口述替他寫好,也讓他在上面簽了字,按了手印。
事情就算辦完了,警察讓他們二位先回去,等候事情處理結果。
張再景回到裕興堂。
走到門口,就看見顧春堂的門口熙熙攘攘的,好不熱鬧。
他也顧不上看,轉身進了大堂。
老曲迎上來,告訴他,顧春堂在送雞蛋,說是開業大吉,看病不看病的,都送五個雞蛋。
張再景嘴巴咧了咧,冷笑一聲,並不說話。
回到他的診室,診室裡空蕩蕩的,並沒病人來找他看病。
他越想越生氣,自己這不是和老宋犯了同樣的錯誤嗎?都是同情心氾濫,被壞人鑽了空子。
老宋過來安慰他說:“東家,這件事兒你也別往心裡去,既然咱們開醫館,就難免會碰上這樣的事兒,人家在暗處,我們在明處,那個郭大明是存心想要訛詐咱們,咱們想提防他也難。”
張再景點點頭說:“老宋,前些日子,我還說你同情心氾濫,遭人算計,我何嘗不是如此呢?”
老宋嘆口氣說:“還是我說的那句話,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?今天中午我炒兩個好菜,陪你喝一盅,消消氣。”
張再景說了聲“好。”又問他,“斜對過那家顧春堂,到底開的是醫館,還是飯館,搞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?”
老宋笑道:“東家,你管他是醫館,還是飯館呢?咱們呢,記住自己的初心就好。”
張再景萬萬沒有想到,一向沉默寡言的老宋,竟然是最懂他的人,他不由地點點頭,為遇到志同道合的人,而深感欣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