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關於孩子,永遠是一個說不完的話題,家家有本難唸的經,這次輪到張怕念難唸的經。
隔天早上,劉小美又是說起孩子的事情,張怕嘆息道:“想不到啊想不到,咱倆也這麼俗了。”
劉小美說:“我一直就很俗。”
張怕努力堆出個笑容:“那不可能,你是仙女,我才是俗人。”
一大早上,倆人也就能說上這麼兩句廢話,吃早飯的時候,劇組打來電話,張怕緊吃兩口,打車去影視基地。
又過兩天,範先前送過來十一個孩子。儘管都是好好裝扮過,穿新衣服剪新發型,可不管穿什麼,都掩飾不住曾經受到過的傷害。
一見到他們,云云就哭了。原本想要過去說話,剛走兩步就轉身跑開。
有人沒有胳膊,有人沒有腿,這是最常見的傷害。還有被毀容的,小兒麻痺的……
每一個都是表情呆滯站著,沒有笑容、沒有回應,好像這個世界跟他們完全無關,好像所有的人都是過客、甚至是壞人?
張怕走上前輕聲說:“我是張怕,從現在開始,你們受我的保護。”
回應他的是一片安靜。
張怕想了下說:“先住下吧。”原本準備好多話,可是在面對這些孩子的時候,忽然發覺說不出口,也沒必要說。
範先前問:“不再說幾句了?”
張怕看看他,跟範先前一起來的還有京城幾位警察,走過來自我介紹。
張怕擠出個笑容客套兩句,轉身跟云云說:“帶他們進去。”
在云云的安排中,應該有工作人員送他們進去。可是沒想到,那些孩子不但沒人說話,也什麼都不問。
見張怕說住下,又見云云招呼他們進樓,他們就沉默無聲的跟進去。一條腿的拄拐走,沒有腿的把身體綁在矮凳上,兩隻手撐著走。
十一個孩子,有男有女,就是沒有一個健全人。
看著這隻沉默無聲的隊伍向前進,張怕問京城來的幾個警察:“那七個人呢?”
“什麼?”警察沒明白。
張怕問:“你們就抓住了人?別的不管了?”
警察這才明白張怕說是什麼,想了下說:“收拾了一頓,不過不能打狠。”
張怕點點頭,跟範先前說:“食堂準備好了,你帶大家先進去,我去看看孩子。”
京城幾位警察說不用忙乎,範先前說:“孤兒院食堂,你們嚐嚐味道。”
在食堂吃飯,不管怎麼算都跟貪腐無關,警察們略一猶豫,跟省城同仁走去食堂。
張怕去房間看孩子們,都是十幾歲的年紀,小的十歲,大的十四。云云在一樓騰出來三個大房間,安排他們住下。
原本孩子們都是住在樓上,基本每人一個房間。這個規定因為新來的十一個孩子而改變。必須要安置在樓下,方便進出、也是方便管理。
可是邪門了,這些孩子進到房間就上床睡覺,還是沒有人說話。
張怕挨個房間看看,試著問上幾句話,見孩子們就是不回答,便是跟云云說上一聲,他去食堂招呼客人。
見面肯定要問孩子為什麼不說話。一位老警察說:“原本是說的,可是聽說要把他們帶離京城、送來這裡,他們就不說了。”
張怕問:“是不是擔心你們把他們賣了?”
那警察說:“有這個可能。”
張怕有點撓頭:“按照這麼說,我這裡還得請個心理學專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