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大媽就是不要人扶,張怕一沾手她就哭,是哭很大聲的那種,沒一會兒,衚衕裡又亮起幾個房間,有人推門出來。
中年女人跟鄰居解釋:“我想讓大娘去我家睡,她不肯。”
隔壁鄰居走過來,蹲下說話:“大娘,進屋睡唄?”
大娘只搖頭,不說話。
張怕看上一會兒,小聲問話:“大娘這是怎麼了?”說著話指了下自己的腦袋,是在詢問是不是腦子有病。
中年女人嘆口氣:“沒你的事,你走吧。”
張怕哦了一聲,想了想準備走,可大媽又哭了,轉身看著房門在哭。
後出來的男鄰居說:“把門砸開算了,讓老太太進去睡一宿。”
沒有人響應。
張怕實在是忍不住好奇心,問話:“這是誰的房子?”
“她的。”男鄰居說:“被騙了,房子沒了,也沒錢,什麼都沒了。”
“被騙了?”張怕又問:“沒報警?”
“報了,警察正在處理。”中年女人說:“老太太受刺激了,最近幾天一直這樣。”
張怕有點吃驚:“最近幾天?這都幾天了?”又說:“首都警察辦事效率也不高啊。”
“警察說是經濟糾紛,要一點點查。”中年女人罵句髒話:“一群王八蛋。”
張怕也不知道她罵的是誰,是警察還是騙子,想想問道:“要是經濟糾紛的話,就是說能找到對方人?”
“找誰都沒用。”中年女人說:“警察說了,從法律上說,這件事情怪不到現在的房主。”
“不怪對方?”張怕說:“老太太都沒地兒住了,房子被騙了,還不怪對方?”
“你不知道怎麼回事。”中年女人不想解釋太多,說:“行了趕緊走吧。”
張怕沒接話,看看老太太,看看中年女人還有出來的兩個鄰居,想了想轉身往外走。只是走出衚衕沒多久又返回來。
事情和他無關,如果一無所知,或者從新聞上看到,那便是無所謂。可現在親眼所見,想要完全不理會,心裡總有點兒不舒服。
在衚衕口略做猶豫,到底還是回來。
“你怎麼又回來了?”中年女人問話。
張怕說:“老太太是怎麼了?”
“被騙了。”中年女人猶豫一下,簡單幾句話說明情況:“老太太被人騙去理財,拿房子做抵押,後來錢沒了,房子也沒了,就這麼回事。”
張怕想了下說:“我沒明白,抵押的錢沒了?”
“錢一到帳就被騙子轉走了,說是轉進理財帳戶,但是一直沒給老太太錢,上個月忽然來了幾個東北人,說房子是他們的,逼老太太搬家,這肯定不搬啊,然後就報警,結果一查,法律手續是完整的,老太太親自籤的字抵押的房子,到時間期限沒還錢,債主收房,然後就賣了。”隔壁男鄰居說的稍微詳細一些。
張怕點點頭:“上個月,到今天,警察還沒查出來。”
“這沒法查。”男鄰居說:“現在騙子太猖狂了,前些天有女大學生被騙子騙錢,不是自殺死了麼?靠,全是王八蛋,騙子就該千刀萬剮。”
張怕說:“怎麼會沒法查?當初誰騙老太太去理財的?總有介紹人吧?去辦理抵押借款的時候,總有人陪著吧?總有借債人吧?後來收房子的,那幾個東北人呢?”
“那我們就不知道了,你得問警察。”鄰居回道。
張怕摸摸鼻子,忽然電話響起,劉小美說她和林蘭把郝偉送回家了,現在準備回家,問張怕在哪。
張怕問明地址,看眼老太太,轉身出來,打車去接劉小美,再回去別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