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真的是你堂兄?”
“如假包換,張鴻良。”
“我偷偷影印的……你真的只是拿回去告狀?不會對爸爸的案情有什麼影響吧?”
“……不會。”
沒有跟燕語霖學過的蕭玥,自然看不出他耳根發緊,沒有說實話,有些猶疑地將照片影印件交給他。
張徹拿到照片看了看,心中大定。警方掌握的線索的確不少,細微末節,與他所瞭解的,基本也沒有太大差異,趙小言跟王虎的照片,都在那塊黑板上,真正的意外之喜,也是突破口,就是這張關鍵性的照片。
照片是在夜總會里偷拍到的,白陽天罕有地出席在場內,正與一個青年遙遙對酒,那張很普通的中年男人臉上,意外地掛著略有恭敬的神色,敬酒都是雙手。而青年背對鏡頭,沒有露出容貌,顯得很神秘,右手舉杯,盡露豪放的同時,也顯得太過輕慢。
這張照片明顯也引起了警方的高度注意,燈光背景昏暗模糊,青年背對鏡頭,沒有露出容貌,參考價值不大,卻被置於黑板正中的地位。
然而,照片背景處,把盞言歡的同桌角落沙發上,張鴻良不起眼地居在那裡,摟著一個濃妝豔抹但明顯年齡不大的少女親吻,右手伸到其懷中摸索。儘管只露了個側面,張徹卻是一眼就將他認了出來。
那麼,青年人的身份,只需要去問他就知道了——其實就算不問,他現在也基本能猜出來,這位行貌狂傲的青年,多半就是金仕國的兒子。
突破口總算找到,張徹還有最後一個疑問,白陽天究竟是因為什麼事情,被警方盯上的——他隱隱有種預感,找到這條路揪出線索抖到警方,基本就可以判決白陽天出局。然而,無論是蕭玥,還是今天那兩個警員,對於此事,卻都是閉口不提。
“謝了。”張徹的出院手續已經辦妥,拿了照片,就準備正式離開醫院。
“等等!”
蕭玥見他轉身準備離去,銀牙咬了咬唇,踏前一步,輕呼道。
張徹疑惑地轉過身來:“還有什麼事?”
日暮夕下,暄烈的陽光為黃昏的醫院走廊鍍上一層金燦燦的黃,明豔之下,似乎那些痛苦與哀愁的氣氛都遠了些。
“……醫生說,爸爸的傷勢已經穩定,再過兩天,就可以轉為在家療養,只要有能夠保障快速通往醫院的車就行……我們要回榕城了,現在初三,我也曠了不少課……”
少女臉撇向一邊,夕陽下的側顏無比精緻。
“哦……呵呵,那挺好啊,趕快把學習抓起來吧,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是最樸素的道理了,不要等到不能再回學校的時候才明白它。”張徹有感而發了兩句,隨即察覺到這個氣氛來說,她應該是希望聽到自己挽留的,也就順勢接著道,“不過你不回學校看看嗎,同學們都很想你的。”
這倒不是虛言,張徹曾很蛋疼地聽張馨月八卦過,班上有幾個男生真的喜歡上了蕭玥,在她轉學後一直都很是自怨自艾,聽歌的愛好也從《七里香》變成了《夜曲》,成天哼唱著“紀念我死去的愛情”……
“不了,時間來不及,爸爸也需要照顧呢。”蕭玥轉過頭來,對他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。這笑容的意味如此複雜,又如此單純,張徹此刻才發覺,或許她表面的乖乖女性格,並不只是裝出來的而已……
“恩,那將來有的是機會呢,有空要回南安來玩啊!”張徹想了想,一臉豁然道。
“噗哧……”
蕭玥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,不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,秀眉一挑,那副背後彷彿第二人格的惡作劇模樣又顯現出來:“真笨!你這麼小,怎麼就跟個大叔一樣,那時候撲倒我也是,明明那麼生氣我砸你的東西,還用手枕在我頭後面,就不疼嗎?”
她說的是二人在學校裡最後一次爭鬥的事,張徹怔了怔,下意識並起兩根手指。
“還比!疼死我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