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輪鸚鵡有些煩躁,從這點看,逐明之眼還是很清楚自己要什麼得,對它而言已經送出了足夠的戰鬥力,讓他突破了七國層面,未來哪怕是跟蓋亞星正面衝突,只要不和天驕產生瓜葛,完全可以把自己修行成底蘊,躺進棺材做老不死。
如果蟾魔期許等到更多,要麼做提線木偶完成指派的任務,要麼就把自己的潛力開發出來,用自己的祖境籌碼補上這一段差距,不然,交易平臺就該關閉了。
是,異能對於灼羽而言是廉價得,它願意完全可以喂出來一個臨世仙,可它畢竟是上位者,做事要服眾,考慮公平,它不能破壞自己定下來的規矩;何況白衣並不是親信,需要問一句“憑什麼?”
這個主線任務就是逐明之眼跟蟾魔的對話:
你想要什麼,你能給我什麼。
古淮沒有幫腔的意思,這是對方的抉擇,跟自己沒有關係;
——某種程度上,這個任務也有拉攏自己的意思,一旦他和對方解除繫結,他就能依靠下一位契約者成長自己,不會在這艘破船上被連累。
他有自己的宿命之敵古懷,之前的境遇他沒得選擇,但現在,似乎有了轉機;
而這也會是伏筆,如果那白衣少年想做娼妓,又給自己立貞節牌坊的話,那麼黃袍少年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會跟他一條心,畢竟明明有更好的選擇,他完全是被這個不思進取又心理障礙嚴重的劫匪禍害了。
現在古懷不僅是應該沉默,他也十分煎熬,畢竟它不僅針對自己,也十分考驗月輪鸚鵡的心性。
假設黃袍因為之前的事情決心跟你一條路走到黑、不動搖,蟾魔會不會為古淮做考慮?到時候若有內疚、勉強的意願在裡面,以後也一定會爆發,關係也會斷裂。
他如果選擇了繼續,那麼未來就必須盡心盡力得完成主線任務,當保姆級教程變成了一種磨礪,當你需要做自己不願意的事情時,你能不能踐行?
這個主線任務純粹就是噁心,因為未來只要有一點稍微嚴峻的考驗,他們之間的團隊就會出現明顯的裂縫與隔閡,至少單就現在,兩人再也無法將關係推進至熱絡,之前的聯絡將瞬間凍結。
或許選擇放棄是明智的選擇,為什麼猶豫?
還是要承認,之前灼羽太大方了,一瞬間就能成為苦行僧,很誘惑;
古淮不用說,他有宿命一般的對手要面對,蟾魔也急需提升自己的實力,逐明之眼也是吃準了兩人對它的依賴,因此才敢光明正大得釋出這近乎威脅的主線任務。
“啊淮?你怎麼看?”
沉默良久,白衣率先打破沉默,朝黃袍表達著自己的疲憊。
“我們前面都被它的餅吃噎了,直到第十三座天堂島出現才讓我們看清對方的企圖。
“按照資料來看,我應該是天驕級別的天賦,但我又不符合文字描述,應該是古懷把我的撲克臉吃了,使得現在的我跌落天縱以下,損失了大部分能量。
“自從契約海中睜開眼,我的世界便一直很單調,多年學習讓我學會了很多,直到七歲那年我覺醒了一個夢,師父跟我說了很多顛覆觀念的話語,我得此脫離灼羽的思想鋼印。
“儘管我不是很明白兩種人生觀之間為什麼會出現那麼多的分歧,我小心翼翼得挑揀著,在交易平臺的選拔考試中排名吊車尾。
“我在星河中游歷了很久,但巨大的糾結讓我學不了細緻的知識,直到繫結了你,我突然被喚醒了。不知為何,我很相信你的話,儘管我們之間並沒有生死之交,在這樣的局面不能輕易選擇信任。
“相比於你,我更加依賴交易平臺的平方獎勵,我是被拔苗助長得。
“但,跟平臺無關,我們未來還會並肩作戰,對嗎。”
古淮很小心。
他儘量只敘述事件,而不加判斷,他不想說得太緊迫,已讓蟾魔覺得自己想要脅迫其做出選擇。
才黎明呀……
月輪鸚鵡抖擻著精神,垂眸微笑。
“我是很容易被騙的人吧;
“適才的支線任務讓我朦朧得感應到很多。此前我一直覺得我對她的喜歡是一種汲取,我是她美的吸血鬼,我拒絕和她接觸,怕自己暴露於朗朗乾坤之中。我隱於暗處,不知道為什麼對她的情緒會那麼執著,又那麼可怕。
“契約星,我記得錦衣衛指揮使用血染紅的白衣,記得七國中西北候對顧年的慾望,我無法理解自己這些醜陋的模樣,總是忐忑不安,但歌女的回眸和這幾日與梟陽的接觸,我迷茫了。
“我不想錯過什麼,我已經很糟糕了,那就聽一聲拒絕吧,或者強大到能得到絕色的回應。
“就讓這喜歡,離開螻蟻的身軀吧,我愛你是山巒,是神明,是君王,是群星閃耀。”
蟾魔自床沿直起身子,他凝視晨光,無所畏懼。
身後梟陽仍舊對著鏡子笑,只是那左下角的月輪鸚鵡,在上面有了自己的顏色;
那,我等你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