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粘菌……
羽翎做了個夢,夢見它回來了;
那提線木偶活潑開朗,她在自己喜歡的天地間徜徉,於漫天飄灑淡紫色月光的世界中,輕盈的蝴蝶振翅星河,粘菌姿態夢幻、優雅,冰雪倒映,四處都是它翱翔的身影。
想你了。
念都含笑,姿態端正,有了些君子模樣。
喜歡你,用上了我畢生積攢的體面。
黑衣少年輕聲咳嗽著,大約是昨晚偶感風寒。
作為《鯨躍》劇本的主視角,他其實應該更主動些,但有時候羽翎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,尤其是面對秋裳這種自己只能裝啞巴的存在。
什麼是命運?
我已經在路上了,四面八方都是它的身影,我無法逃避,這是我的必經之路。
月色會慢慢濃郁吧。
念都在路上,懷念著從前:那淡黃色粘菌從契約星開始,便一直與自己同行,南域的月亮無時無刻不照耀著大地,唯有這燭火是羽翎得,它在少年的胸前,驅趕著偶爾匯聚的寒霜。
天真爛漫的孩子,是不會枯萎得。
溫暖……
羽翎在雪地裡不動彈,性子倦怠得打了個哈氣。
那年的雪,有沒有凍著你?
黑衣含笑,他把身上的星辰摘下,仔細端詳它們的模樣。
有時候他都不知道秋裳在想些什麼,跟自己似得,看著冷冰冰的性子總是在拒絕任何可能得發生,作為交際圈最窄的絕色,哪怕是有隕星閣道子的身份,卻仍舊是孤零零得,不愛說話,總是東張西望,明明極具魅力,卻又拼命遮掩著。
承諾?……
我忘了。
羽翎憂愁,他茫然,躺在星河下回憶曾經,卻找不到有關於過去的絲毫痕跡,若不是剛才夢裡那淡黃色粘菌化在了自己的手心,念都差點都忘了,他來灼羽是為了帶她回去,離開這是非之地。
天亮了,黑衣在船艙裡燒著碳爐,懷裡抱著粉色紅小豬,膝下是馬爾泰,昨天的酒讓他痛到現在,少年開啟窗,眯著眼睛吹著緩和的風,借那稍涼的溫度洗了洗自己昏沉的腦子,此刻他很感激守歸,畢竟若非那酸到骨子裡的梅子酒,他又怎會突然想起自己與那洋娃娃的約定?
千秋重月,枕戈待旦。
羽翎含笑,他虛弱得抱著枕頭,凝視著子夜那燒得正旺的香爐,細長的手指有節奏得揉了揉太陽穴,如今這局別人做不來,解鈴還須繫鈴人,這是他的事兒,同樣,蓋亞星也是他的劇本。
會有出路得。
少年開啟了手持的黑傘,從烏篷船裡慢慢悠悠得起身,有節奏得活動了下關節。
他是什麼時候害怕見秋裳得?
大約是從相遇東懷開始,因為那身著粉色睡衣的少年:
當年的中洲,這一丈青出來的陰寒毒啞了他的囂張,此後他就變成了只鹹魚,不知道為何天生就在躲避光亮,將自己活埋於陰影裡,那缺失的安全感不知被誰毀了,或許跟掌燈背後的故事有關?
畢竟它們不熟,可因為紅土,念都三番兩次得與對方產生交際。
——作為冥冥首席序列,那烏鴉不曾因為謝春生來找自己,而是以什麼“紅土”為藉口,這自己從血鴉神隕落後伴隨自己到現在的詭異畫面始終沒有頭緒,掌燈的行為說起來也太尊重自己了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