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活過來了,卻又好似已經不是他了;
就如懷刺變成了羽翎,活著,但懷刺死了,現在這不知姓名的人活著,而羽翎死了。
這是一場輪替,卻也是一種傳承。
赤紅色的闊劍在半空之上懸浮,它合上雙眸,鮮紅色的脈絡遍佈劍身,顯得猙獰可怖。
這是馬秋北的配劍,它好似騎士的頭盔、鎧甲,用自己的姿態展現著曾經沙場上的狂暴與搏命。
就讓夢持續吧;
壯漢揹著羽翎,那黑衣少年陷入一場虛幻的雲霧之中。
那年狂徒氣場霸道,他在高山之上打造了一座不可靠近的軍事堡壘,他宛如暴力的凝聚體,並未動氣,沒有憤怒的姿態,不過是威嚴得挺立,那冰雕由不規則的尖刺聚合,十分刺眼。
少年的長劍是如何鑄就得?
朽木之刺催生了西楚,但大魏抗爭的又是什麼?
沒有人記得總領當年為何能夠塑造一種全新的信仰,那黎明前的黑暗隕落在厚土之上,所有人都看到了竹羽晨醜陋、狂暴、刻薄的模樣,但他的對手卻煙消雲散,後世對於大魏的戰爭只能看到殘暴、血腥的結局,汙衊這是一個狼狽、邪惡的政府,卻忘記了它為何而建立。
誰不希望自己良善?衣冠楚楚的做一個文明人,在那溫暖的時間守望相助,誰都不想表現出自己的陰暗面,在大千世界如照鏡子般讓自己那麼難看。
誠然,得體、儒雅,大國要有自己的穩重姿態,可大魏千瘡百孔;
作為一部史詩,魏國從一個萬國的理想變成了世俗裡摸爬滾打的中年人,它妥協了,它讓步了,所有人都想生活在魏國,所有領導人都期許自己的國家能夠成為魏國,直到有一天,那夢破碎了。
大魏總領內外兼修,筆戰、武戰,它是那搖搖欲墜中唯一的頂樑柱。
彼時竹羽晨見人就咬,像條瘋狗,他不可理喻,治下粗魯、蠻橫,麾下動輒殺戮,他是那黑暗中唯一的一束光,四面八方都是挑戰。
大魏需要在兵臨城下改革,他流放土地就像是斷指求生的手術醫生,為那臃腫的帝國保住性命。
敵軍是分裂的,內部絕不能分裂!
前期總領做得事情就是排擠動.亂分子,將不能防守的關隘丟棄,只有一個完整的魏國、一個上下一心的魏國才能面臨黑夜來臨前那嚴峻的挑戰!
強硬的外交態度恰恰是因為沒有足夠武力制衡所導致得,必須拿出魚死網破、殺紅了眼的姿態才能守住自己的核心利益。
從那之後,魏國沒有丟過一寸土地。
竹羽晨是獨裁者,是軍事暴.政的領袖,但所有人都忘記了,這位渾身汙血戰爭罪罰是文學出生!
起初總領被指貪圖享樂,是腐朽的現代圈養物,在縱情聲色中耽誤了自己的天賦!
所有人都忘了,他以數理進入政治領域,是當年魏國的科研核心、改革先鋒,是一位博古通今的少年天才,是少年領袖,也正因此,他能快速掌權,且手忙腳亂時無需邊界。
他是哲學家,他又一批偉大的求變同僚。
有人說,錯誤的種子解不出正義果實,但對於曾經的大魏總領而言這就是放屁!
老子要發芽!不擇手段,發芽!
不論是什麼果實我都要!
是非曲直交由別人,我要做的是努力活下去!
軍警被他牢牢掌握在手裡,對反.動.派無休止的屠殺讓他在當時臭名昭著。
他拿自己的羽翼做了一場豪賭,這曾經被指責“缺乏集體榮譽感”的少年來到了臺前發光!
他變了……
對此所有人都說,他做的一切是為了能夠夠上絕色。
可那把自己浸泡在血汙中的行為,是為了娶她嗎?
他不再光鮮亮麗、萬人景仰,他在黑暗中默默得舔舐.著自己的傷口沉默不語。
這曾經高談闊論的書生沉默寡語,在對外的立場上大放厥詞!
他塑造了一個粗糙得、實用的、毫無美感的國家!
那是片被籠罩在軍國主義下的土地,竹羽晨沒有被招安,沒有順勢推倒它們口中“腐朽的帝國”,他知道,說什麼都沒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