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?穿得暖和嗎。”不遠處大殿,顧成朝問禮官,神色平靜,看不出喜怒哀樂。
“起了地龍,穿一件輕薄單衣。”
“荒唐!一點不愛惜自己!”藍袍皺眉,臉上寫滿了苦惱,聽到這聲兩側宮官伏地下跪,趕來的灰袍近侍臉色古怪。
殷墟官方語言中,“她他”不同音。
他不知道禮官說的是不是顧年,但侯爵顯然是這麼認為得。
您就算試圖打破這子虛烏有的血緣關係,做一些違背倫理的事情,總不能把人家送去變性吧。
可太侮辱人了;灰袍進退兩難,沒有發表言論,緩緩跟上他的步伐。
這場戲演到此刻差不都結束了,繼續下去反倒不美,但顧成朝有了新的獵物,不會善罷甘休。
這是不是好事?不清楚。
為什麼慕容衝是皇?
有很多原因,但最根本得,是人家不親歷親為。
——這說起來也是他們的問題,鳳皇只需要指揮、高高在上,但在殷墟西北王不親自出馬很多事情都會被耽擱,所以東面稱皇,西邊只是攝政王。
但如今西北王帳下境界可堪大用,已經可以圖謀擴張,雖然天賦並不是特別亮眼,但震懾周邊絕對夠用。
在這樣的情況下,不去召集全國青年才俊為己所用,於顧年身上花費時間,甚至還抱有這種想法,實在是有點不應該。
“他在書房,大約只是覺得熱而已……”灰袍勸言。
“我去看看。”藍袍揮手打斷。
顧成朝就算在夢中都沒有見過顧年穿單衣的模樣。
不不不,今天入了魔;
西北王還是幼稚。
灰袍禮官沉默片刻,定在原地。
從前定江候做事都有度,今天有些逾越軌尺界限了。
他搖頭回府,不遠處的樹上藍袍化作青藍色的鸚鵡,就那麼焦躁而憂愁得凝望窗邊。
她,她穿衣服了……
誰看到的單衣?
顧成朝很煩。
不過多一件衣服,看著美得也格外異域:
少帝母妃有西域血統,自幼在草原騎射,弓馬嫻熟,那雙腿能夾死人,生得嬌俏,但動起手來很威風,起初母族保他、在外領兵權,可惜七歲之後為了服孝回到了皇城,跟當時的西北王也斷了最後的聯絡。
小時候她便頑劣。
——怎麼回事,改不回來了?不應該是侄子嗎。
定江候沉默,他現在也不清楚應該如何理解自己混亂的思緒。
你真是長我審美上了。
如落葉飄落,藍袍步調懶散。
他胡作非為慣了,就想那麼近得看看自己的人兒,所以便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