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有病,下賤,被甩在部隊的後邊。
我又在浪費。
羽翎渾身陣痛,他從口袋裡摸出僅有的銅錢,細細數了好久。
丟了三十五個。
他呆滯得凝望深山,空洞的胸膛死氣沉沉,大霧瀰漫,老乞丐沉溺於陰影之中。
抱歉,我人畜有害。
布衣渾身都是淤泥,他像只受傷的野豬,胸口留著灼熱的彈孔。
文明是學不會憐憫得,龐大的機器需要不間斷得執行。
我到底如何才能安息,抹消掉我不值一提的記憶。
顧,成,朝。
羽翎用那雙滿是凍瘡的手書寫著自己感到陌生的名字。
他好像不認識這位王侯。
誠然,慕容曻在的地方,血刃不會遲到。
那位渡江神明如何能夠願意自己活在他的對面,對顧年心生齷鹺呢。
就如那段記憶,羽翎沒有第一視角,它如幽靈般在飄。
估計血刃把竹羽晨做成了不倒翁,鎖在不見天日的罐子裡。
確實,是我應該承受的代價。
奢望神明,就應該落得這般下場。
羽翎艱難呼吸,他現在很疲憊。
不過在自己的世界鬧也鬧夠了,期限到了這小土屋也快被拆了,他要去劇本里了。
耀斑……
這是自己能夠死去所要做的任務。
就跟秋裳給羽翎長刀,希望馬秋北借刀殺人。
這次呢?
耀斑是他最親近得,也是提線木偶的本體。
血刃會來吧。
這位渡江的祖境,由他送自己離去,解脫他和慕容曻之間的劫難,這樣的墓地選得很好。
我應該這樣死去。
這是我最後能做得,且等我出場吧。
羽翎平靜,長久得壓抑斷了他的脊樑。
這樣的老乞丐,已無顏承受歡喜。就讓我在聚光燈下,再來一次咎由自取吧。
顧成朝咳出血,他病入膏肓了。
這具奇才的身軀,承受不住天寒地凍得多日踐踏。
他……
淚眼朦朧,羽翎睜大雙眼。
“暗衛,我明天就要出嫁了,你會沿路護送我嗎。”
“你從來沒有跟我說過話,是不喜歡我嗎?要不我跟大哥說,把你調走?”
“暗衛,你住哪兒?哥哥說你曾經陋巷打傘,生得很漂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