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五哥,他們說在休眠倉久了,人會變成殭屍得。”鷺封慢條斯理。
“你哪裡學來的鬼故事呀?是不是天天跟滿豈說,弄得他現在沒啥安全感。”羽翎伸展著軀體。
“嗯,我記得沒錯……血鴉族是吃蘑菇長大得,作為祭品存在。飛羽族自身就是靈體休眠倉,用來保護寄身在他們腦子裡的靈蟲,死後四維的蟲子復甦,找尋新的故土。”鷺封愛吃熱乎得,捲餅包裹著湯汁吃一口,很滿足。
“放心,我沒有生命的原始慾望,不會糖中毒,不會被基因控制,不會被多巴胺要挾。”
星河很美,可惜羽翎心死了。
“五哥,……是沒機會了。可,不試試嗎。”
“老七。我想死在春暖花開時,鑼鼓喧天,鞭炮齊鳴。我的葬禮要複雜,不要傷悲。”長袍伸出手,笑得很開朗。
“我不想在自己沒有交集的世界裡掙扎,我不屬於這裡。”長袍很安詳。
他在懷刺的那一刻,就已經是半死不活了。
在遇到月亮時顧成朝鬥志昂揚,將之看作太陽時羽翎心死如灰。
如果,我曾經擁有過你該有多好。
從前的從前,那無盡的時空盡頭,我有沒有那麼一瞬間離你特別近?
未來的未來,下輩子的破繭成蝶會不會有那麼片刻,真正得看你一眼。
慕容曻?
你的名字很美,還好我沒有什麼印象。
羽翎落入海底,開始下潛。
他不再看光,將雙目擺設。
羽翎蜷縮,他下定決心,要保護著提線木偶,讓它回到屬於它的世界。
抱歉呀,我把你的玩偶弄丟了。
水波厚重得流動,深海中巨鯨的骨骸沉默不語。
它的身上寄身了龐大的生物群。
這是顆巨大的行星,這行星生命在擁有滿是巨大行星的恆星系中穿梭,這些球體滑過時籠罩它內部的大半天際,轟隆作響,生命在恐怖的陰影下穿梭。
平靜。
在這行星看不見盡頭的深邃海底,有著無數雙恐怖而畸形的魚類。
它們平靜得抗爭著,在時空的洪流中獻祭了自己的生活,於鮮花綻放。
這些深海底大魚也曾嚮往星空,每一步昂揚上空,它們的內臟都會因為氣壓變化而炸裂。
從深海到淺海,這些勇士被摧殘得面目猙獰,卻永遠看不到海平面之上的風景。
帶著枷鎖跳舞的囚徒,它們用屍體的醜陋彰顯著自己的英勇。
這顆憂鬱而老邁的流浪行星曾被無數恆星試圖捕獲過,但它亦如自己體內的生命般桀驁不馴。
它將死去,用自己的方式獻禮給這浪漫而滄桑的世界。
羽翎食指與中指併攏,橫在雙目之前。
我所安處是吾鄉。
少年身軀筆挺,一抹晨曦揮灑的城牆上,鷺封傻傻得保持著微笑。
他平靜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儀態。
身後寸居靠著牆體躲在兩位哥哥的影子裡,身上的符文越加深邃。
與其讓世人瞭解我們,不如讓他們恐懼,讓他們遠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