契約星時,撲克臉的自己不努力嗎,最後不還是倒在新時代的規則之中,記不起來曾經。
“啊兄,記得回來看看。我們十脈生活得不錯,不用在乎那流言蜚語。”常言蹲在羽翎身邊,他知道,懷刺單在南域,就死過四次:
十歲的賜名,鵡翎撕下了自己的第一張臉,作為謨鳥卻被兩次奪走羽翼,在蜘蛛網中掙扎。
懷刺東遊是因為他身葬大漠,此後便是他在灼羽留下的四道名字:十三歲的魏國竹羽晨,十四歲的楚王顧成朝,十五歲的大夜司首宸恢,以及死在十七歲的羽翎。
——羽翎他生來就是死得,他是具火痕殭屍。
“我想把你等回來,等聶都,等少年重生長出傲骨。”這句話,常言沒有埋在心裡。
過道長,羽翎聽著,粘菌抱著他的脖子,淺淺地呼吸。
念都在星河中沉默,自省,回憶。
為什麼失去了拼勁呢?在什麼時候?
是誰把我的腦子吃了?用了幾年?
羽翎提著燈打著傘,就那麼默默無聲得佇立著,他的心中迴盪著不可言說的悲哀。
久遠。
從愛到喜歡到欣賞再到仰慕,他跟謝春生之間的天塹,在歲月的流逝下差距越來越大。
他追不上,追不上絕色的位序,也無法在祖境亂燉的灼羽找到自己的容身之所。
所有人都喜歡月亮,千年來不缺少飽含深情的詩人,但沒有人可以靠近那天上的星辰。
橫蒼少主衛廉在皇城的籃子裡放了四個饅頭,這救命之恩,羽翎沒忘,也很清楚,他不能再光明正大得傾訴喜歡。
自己跟提線木偶有再多的交集,又能改變什麼呢,他帶著信物來,給她造成了太多的困擾。
羽翎不想掙扎,怕想,怕想她,怕難以自拔。
如果說天驕、絕代、忌諱、浩瀚、鴻蒙的籌碼是錢,那祖境就是權。
再多得一般等價物都抵抗不了發號施令。
錢誰都可以擁有,天驕跟天縱的區別在於,後者需要自負盈虧,但天驕取之不盡用之不竭。
但權,能讓錢變得分文不值。
“年少輕狂的回憶很美好,但我們終歸是要長大得。”羽翎目視黑暗,面露微笑。
不知道是什麼時候,自己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,必須竊取謝春生的美來苟活,因此羽翎天生就是信徒,如今長袍少年之所以存在,便來自於對顧年的執念。
灰衣化作一片輕薄的星夜,青銅製翎羽如啟明星般,念都踏入了狂暴的戰場。
常言喝粥,垂眸不語。
天翅在不遠處顯化,秦墨在小木屋裡點了一支煤油燈,月輪鸚鵡基本不離開陳雪梨身邊,但如今劇本出了問題,它需要找到筆墨,去填充空白。
羽翎明年就二十了。
這是孩童眼中已經老到可以去死的年紀了。
秋羽讀書,兩耳不聞窗外事。
鯨魚座很特殊,不僅是與念都得契合度,更重要得是,它與一人肉身有關;
當年白衣渡江,倒懸海上種滿了星辰,萬年開花,萬年結果,如今,留下了這鯨魚座。
天翅等待,這次,它很認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