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白的山上有一朵嬌豔的玫瑰。
天寒地凍,羽翎穿著白衣站在雪山峰頂,他剛從深海復甦,睜眼看見一座白玉宮殿。
他變了模樣,相比於念都,如今自己的性格更像是碎片記憶裡的懷刺。
大約十四五歲的模樣,少年風度翩翩、不愛說話,他所處的區域有濃厚的異能場域。
上古大宗?羽翎並沒有深究,他只是調養著自己的身體,帶著天生的冷漠和無情。
荒無人煙,許久的白帶來審美疲勞和致盲的單調,不過白衣記得格林,記得小神明。
格林說,枯江冰的少年天生就認得一百種雪和一千種白,雪原也是畫廊。
負手而立,羽翎並不知道自己在哪裡,怎麼回去。
不過他大約也沒有那份情緒,斗轉星移,他專注於自己的異能。
如今白衣少年所能掌握的星河異能已經比當初凝練許多了,但羽翎並不知道自己的水準算什麼層次,只是一如既往得捶打、凝練。
高山雪原很是遼闊,孕育了萬千神態,廣袤山地上零星著些許的生靈。
黏菌對於羽翎而言已經十分熟悉了。
它就像曾經的格林,白衣與它親近,而它似乎也銜接著其它空間,不僅能占卜,還能變幻出許多物資。
在這人跡罕至的地方,白衣很久沒有開口說話了,也用不到這些東西,但是其中的甜食,吸引了不少動物。
羚羊、棕熊、野豬、雪豹,羽翎喜歡把蜂蜜、果糖放在白樺樹下,蹲在不遠的山坡上等候。
放一處地方,大約需要三天時間,高原的動物們分批次來吃。
這樣的時光漫長而悠閒,直到黏菌在羽翎的手上變出紅玫瑰。
那是抹鮮豔的色調,白色見多了,它格外得濃郁,散發著格外的嫵媚。
羽翎看著它,很久很久,種到了山巔上。
他也曾種過株柳。
白衣沒有什麼知識,只是隨手一放,然後殷勤得盼著它們長大。
羽翎只有這廉價的愛和期待。
蹲在星河之下,白衣少年伸了個懶腰。
他現在好似還在長身體。
他的身體從曾經遙遠的十一歲長到了十四歲,但始終缺了什麼。
好像是……,生日禮物?
羽翎不知道怎麼形容。
不過,念都已經過去了。
至於懷刺是什麼,白衣少年並不理解,但這兩個字比“賢者”更順自己心意。
那綁架自己小半個世紀的身份,就應該隨著時代的終結而消失。
飛羽族的懷念,大約是期盼還有這麼位無私奉獻的殘廢替他們遮風擋雨。
這是文明賦予群眾對【善良】殘害的權力。
蓋亞星靠先烈作為驅動力發展了這般久,也將繼續用【大義】實施綁架。
不知是哪段記憶,帶有強烈的憎惡情緒,羽翎在風雪中對視那被薄霧籠罩的太陽,身軀如墜深海。
林諍道的七品功法很玄妙,但學進去之後又很枯燥,只是不斷排列組合,找尋迸發強大力量的可能。
在這極晝極夜交替迴圈的地方,羽翎並沒有時間觀念,偶爾想起陳雪梨,又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,悶悶不樂。
好久沒說話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