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期待了許久了重逢,不知為何變得這般尷尬。
作為七國三君子之一,青衫並不想成為王,上輩子也是因為四弟、七妹先後被暗殺,他才以君子身份登基。
也正因為前世有太多得情緒積累,所以反而讓他這輩子養氣不圓滿,並沒有成為真正的聖賢。
如今因為沈眠,他差點破功,也虧靈界對君子的要求留有很多餘地,這要是在長生界,自己以後說話不會言出法隨,失去重量,自然也算不得君子。
讀書人只有成為君子才有威力,儒生只是呈口舌之利罷了,人家耳朵堵上拖出去就砍了。
庭院中柳絮紛飛,許願倒在地龍之上取暖,儘管保持著威儀,但都已經是表象了。
君子慎獨。
沒有人的時候,養氣少年往往會更加神俊,達到更進一步的境界,但許願現在大抵只是平復心神。
他很難接受沒有沈眠策劃的未來。
不同的高度看到不同的世界,你的眼界決定了你是螻蟻,還是新星。
許願見過大災變,他很難維持氣定神閒。
至於那滕女,他現在害怕相見。
梅花落,因為紅裙手裡捏著三支冬天的殷紅。
“小傢伙,你怎麼有心情來見我了?”沈眠心性好,儘管家道中落,但能夠作為滕女隨行出嫁,總歸算是好出路了。
大秦在七國的位置不上不下,相比於男女地位,還是由自身階級說了算。
儘管是因為解決中興叛亂立得爵位,但沈家是靠外戚進入七國視野得。
正因為這種德不匹位,所以家族樹敵頗多,眼紅得,自詡清流得,利害相關得,按理說沈家應該被殺雞儆猴,“還天下太平”。
不過畢竟是萬年靈界,秦國還未如此腐敗。
異能賦予的道德水平,和如今各國皇帝的權威,這使得後宮並不好塞人,滕女地位高,畢竟跟皇后佔一個派系,沒有什麼心理負擔。
尤其是她這種陪嫁東宮得。
但沈眠奇怪在於,她儘管是滕女,但並不是隨嫁。
大業和大秦的和親就她一人,只是名分滕女,而非太子妃,或者側妃。
但就如大魏只有皇后,大殷沒有後位傳的侄子,她先佔了坑,地位不高但這位東宮性子冷,可未必願意再娶。
猶記得自己在桃樹下望他,那少年是會臉紅得。
至於她為何認定許願是太子,全然是直覺。
她嫁到東宮,應該還沒有外男在喜宴當天敢出現在東宮後院吧?
所以儘管並沒有見到那位大業儲君,但沈眠很理所應當了。
七國綿延,各階級用的禮儀有明顯不同,雖然有妃位說滕女不通禮數,但她畢竟沒有名分,但也沒有誰計較,至於不見太子,那是理所應當得。
不是太子妃,不用拜堂不用結髮,大業的禮儀是給大秦的。
至於沈眠,外戚之家要學得太多了,她並不是家族嫡親,按理說也不會承接國禮。
她不明白也不需要明白,而她所對話得,是團黏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