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後再和他學跑步吧。”
“好!”方漓山向於泓崢剛才騎過的山坡望去,他和王子也要在那裡奔騰。
回馬廄前,於泓崢先跳下馬,方漓山也下馬,手依依不捨地摸摸王子的頭。
於泓崢在一旁看著,開口道:“既然你這麼喜歡,那就送給你。”
方漓山一下沒反應過來,在原地愣了兩三秒,說:“王子?你是說把王子送給我?”
於泓崢點頭,手無意識地撫摸流星的臉頰。
“為什麼突然……我、我沒有養過馬,而且……”方漓山的語言支離破碎,太突然了。
方漓山聽馬場工作人員說過,王子血統純正,作為禮物應該十分貴重,而且它和流星一樣,是於泓崢私人擁有的馬,怎麼能送給他。
“算是我補給你的禮物,”於泓崢淡然地說,“不需要你會養馬,養在馬場就是了,費用不用你擔心。”
方漓山還沒想明白於泓崢補的是什麼禮物,於泓崢先一步帶著流星走了。
馬廄裡每匹馬都有自己的銘牌,其他馬都是馬場公用的馬,只有流星和王子的銘牌下面寫了所屬人是於泓崢。
以後王子的所屬人就是方漓山了,也就是說,王子成為方漓山的專屬坐騎。
他們走出馬廄,夕陽已經失去蹤跡,天空全暗,只留微微一抹橙紅色。
“謝謝。”
方漓山對於泓崢說過很多次謝謝,這一次真誠中摻雜了感動,還有一絲他自己也沒察覺到的憂鬱。
於泓崢今天的話很少,半晌才說話,聲音比平時低沉厚重:“還有什麼想要的,都說出來。”
這句話不是於泓崢第一次問他,方漓山去年剛跟於泓崢時,於泓崢就問過他想要什麼,方漓山很不客氣地展示野心。一年後於泓崢再問他,那種感覺不一樣了。
方漓山隱約感覺這是最後一次向於泓崢索要東西的機會。
過了許久,方漓山搖頭,雲淡風輕地說:“我有王子就夠了。”
於泓崢深深地看了方漓山一眼,沒有再堅持。
後天劇組包機啟程,方漓山該收拾行李了。
方漓山回房前特地去書房找於泓崢說了他要出國這件事,出國兩個月這麼重要的行程於泓崢應該知道,他點頭,沒說什麼,注意力重新回到手中的檔案上。
甚至連“一路順風”都沒有,方漓山有些悽涼地回到自己的客臥。
其實方漓山知道,這段時間他刻意忽視掉的異常堆積起來必然造成此時的局面。主動權從來都是掌握在於泓崢手裡,他想什麼時候停止就什麼時候停止,沒有方漓山說話的份。
這間客臥都成了方漓山第二個家,比自己的公寓還要熟悉。方漓山的衣服幾乎填滿了櫃子,洗手臺上放著方漓山每天要用的護膚品,桌上是方漓山慣用的白茶味香薰,還有窗臺上那幾枝幹花都是方漓山製作的。
還是提前收拾為好,以免到時候尷尬難堪。
方漓山找了兩個很大的袋子,四季的衣服都裝好了,誰知道國外的氣溫如何。用得著的物品裝袋,零碎的、不需要的物件方漓山都扔了,減輕負擔。
最後他還下樓走了一圈,公共區域沒有他的東西,他又上樓,經過主臥門口,停頓了下腳步,而後返回客臥。
按捺下夜晚滋長的複雜情緒,方漓山給小楊發訊息:明天上午來別墅接我吧,我回一趟公寓。
小楊很快回複說好,一句多餘的話也沒問。
直至方漓山入睡時,隔壁書房的燈還亮著。
方漓山夢見當初在別墅門外偶遇元一的那一幕,夢裡元一問他跟於泓崢怎麼樣,方漓山沒回答,邊往裡面走。元一拉住他說,你還進去幹什麼,裡面都換人了。方漓山抬頭,別墅二樓的茶室裡秦染在對他們笑。
半夜方漓山驚醒,詫異自己怎麼會做這樣的夢,心如搗鼓,他安慰自己——不管怎麼說,這一年,很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