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我們現在是同病相憐。”
“誰和你同病。”於泓崢看都不看他，目光落在舞池中，沒有焦點。
“我發現不和你演戲看你順眼多了，gay子也可以當兄弟。”
“……”
突然dj音樂換了，射燈換成紅光，舞池中發出激情的尖叫，幾聲爆響，彩帶紛飛，一個赤裸上身只穿吊帶褲的男人在舞池中心登場。是酒吧每晚在固定安排的舞蹈表演，很多人慕名而來。
林又西跳起來，雙手放在嘴邊，和他們一起尖叫。整個酒吧就於泓崢一個沒被狂歡氛圍感染，他站起來說：“我走了。”
林又西脫了外套松開領口跟他下樓，說：“你不一起跳舞？我帶你。”
“我不跳舞。”
“誰來gay吧幹喝酒啊，就跟上次一樣，幹巴巴坐那想不注意你都難。”林又西上次在這裡見到於泓崢，於泓崢幾乎被0包圍了。
所以於泓崢就來了那一次，還有今天這一次。
林又西混入舞池前，悠悠說：“真奇怪，明明包養別人是件只為自己爽的事，在你這卻變了。”
沒待於泓崢有所反應，林又西丟下最後一句話：“如果活好就當我沒說。”
林又西三兩步邁入舞池，和中間那個性感領舞貼面熱舞，尖叫一浪高過一浪。
酒吧街邊，方漓山坐在於泓崢的車裡，是orii晚宴那次於泓崢送他回劇組的車。
方漓山降下一點車窗，外面的冷風注入車內，方才被酒吧的熱氣侵佔的頭腦逐漸冷靜下來。
他大概是瘋了才同意林又西和他來gay吧，該怎麼和於泓崢解釋，剛才和林又西在背後議論於泓崢的話他本人聽見了嗎？
林又西問他喜不喜歡於泓崢，他怎麼回的？
我的取向不重要。
方漓山的臉埋在手掌中，久久抬不起頭，怎麼解讀都不是一個令金主滿意的好答案。
想必林又西早看到了於泓崢，他是故意問的，為什麼？
剛才吹醒的腦子又亂起來。
車門開啟，關上。
於泓崢帶了一身冷氣和輕微酒氣回來，他吩咐司機開車。
方漓山深吸一口氣，抬起身子，手掌從臉上拿開，首先向於泓崢認錯：“抱歉，我不該和林先生單獨吃飯，我沒有要和他過情人節的意思。”
於泓崢清楚林又西的作風，過情人節的說法不用猜也知道是林又西自己說的。於泓崢淡淡地說：“不要有下次了，如果被拍到，對你不好。”
方漓山原以為於泓崢要發怒，於泓崢卻為他著想，心中悔意愈深：“我知道，不會有下次。”
車內無聲，窗外彩燈後退，不知過了多久，車停在了別墅門外。
於泓崢先一步下車，方漓山的腿碰到了一直放在座位下的手提袋，是下午在香氛店買的香薰，紙袋跟著他大半天都有些皺了。
這個點阿姨已經下班了，於泓崢脫下沾滿氣味的外套，去餐廳倒了杯水喝。
方漓山後一步進門，在於泓崢上樓之前，猶豫開口：“於總。”
於泓崢腳步停在樓梯上，回頭，臉色不太好，像在看節假日還要加班給他彙報工作的下屬。
方漓山走到樓梯下，提了提紙袋，忽然覺得比起於泓崢送他的東西，這禮物有些寒酸，抿了下唇說：“今天路過一家香氛店，我買了一些東西，想送給你。”
實在算不上禮物，方漓山就當隨手買了小玩意博於泓崢一笑。
半晌，於泓崢沒接，扔下一句話轉身上樓：“放我房間。”
於泓崢洗完澡出來，時間已經過了零點，別墅區萬籟俱寂，再喧鬧的夜晚也有盡頭。房間裡空蕩蕩的，桌上放著那個紙袋。於泓崢頭發滴著水，撥開紙袋拿出裡面的東西。
一個香薰，白茶味的，和方漓山用的一模一樣。還有一瓶香水，於泓崢在空氣中噴灑，是木質香，和他常用的那款幾乎一個味道。
不是很出挑的禮物，不過，方漓山對氣味很敏感。
紙袋皺了，於泓崢收起來找垃圾桶，袋子裡有什麼很輕的東西晃動，他開啟一看，還有一張遺漏的卡片，上面是方漓山俊秀的字跡——夜夜好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