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孟大夫似乎有些欲言又止,範秋英又問道:“孟大夫,是病人還有什麼問題嗎?”
剛剛放下的心頓時又懸了起來。
聽到孟大夫心裡的話,這才恍然大悟,讓人家一趟趟的跑,確實不能讓人白跑,大夫出診也是要給報酬的。
沒等她識趣,孟大夫搓著手開口:“顧家奶奶,實在是不好意思開口,這逃荒路上,本就應該互相幫助,原不該提的,可是家裡還有好幾口子的人,我……”
“孟大夫,看我,光顧著家裡的三個病人了,忘了跟你說了,你家人多,分的那點土豆肯定不夠吃的吧。”說著,招呼李氏用破布包了七八個土豆,遞給了孟大夫。
孟大夫接過掂了掂,比胡里正分給他們家的還要多,心裡還有些怪不好意思的,“有些多了,用不了的……”可是也不是真想還回去。
畢竟顧家這次可是分走了一半。
可這次能找到吃的還多虧了人家顧奶奶。
想到顧奶奶說明天一早就要跟胡家村分開走的話,孟大夫不禁有些猶豫。
“孟大夫,你要不再給我說說我這兒子,還有這位壯士接下來該如何治療,都用什麼藥吧?”
“好,好好。”孟大夫怔愣著,下意識答應。
琢磨了一下,便給範秋英分別說了一個藥方。
也不管範秋英是不是記住了,他想了想,還是把心裡話說了出來,“顧家奶奶,要我說,你還是跟我們村一起走吧,這一路上多亂你可是看到了,再說你家拖著三個病人,雖說都已經沒大礙了,可是跟我們一起,也能幫你照顧一下不是?”
“孟大夫的心意我領了,可我顧範氏吐口唾沫就是釘,說出去的話是絕不會收回來的,好了,孟大夫,時候不早了,您也早些回去歇著,天一亮,好藥趕路呢。”
說著,她便給李氏和王氏使了個眼色,倆人現在越來越能明白婆婆的意思,知道婆婆這是不想再跟孟大夫拉鋸,便分別架著孟大夫的一條胳膊,給送走了。
臨走,李氏還笑著對著孟大夫揮了揮手。
孟大夫無奈的嘆了一聲。
之前她決定跟胡家村人一起逃荒,是出於多種考量,可是卻也並非都是在佔便宜。
本是互惠互利雙贏。
甚至在胡山祥餓死之後,已經動了惻隱之心,想著靠自己的金手指拉胡家村的人一把。
可是胡家村的人卻好賴不分恩將仇報。
誠然胡家村並非都是胡老婆子和胡劉氏那般,可是卻也是大大的寒了她的心。
她這個人做事就是如此,你給她一分好,她會回給數倍,你給她一點不好,她就算是不會報復回去,也絕不會再與之相交。
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,她也絕不會改變心意。
衛莊看到範秋英,便掙扎著想把先生在尋找他們一家人的事情告訴她,可是一開口卻還是嘶啞。
範秋英心煩意亂,也沒心情好好地聆聽心聲,只以為他是有什麼要求。
問是不是渴了,他搖頭,餓了,還是搖頭。
“那肯定是三急。”範秋英琢磨著,便趕緊喊來顧永富和顧永貴。
衛莊瞪大眼睛搖頭,想說自己不是這個意思,可是範秋英已經走遠了,急的他在那隻能扯著嗓子乾嚎。
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能明白他的意思。
這一晚上,顧家人吃的飽飽的,睡的也格外的香甜。
除了範秋英。
她沒想到竟然又夢到顧佑堂了,而且顧佑堂手持長刀要殺她,還口口聲聲說她的出現影響了他原本的人生,說他原本是要娶什麼公主,還要做駙馬的。
我呸。
都一把年紀了,還做什麼駙馬?!
等等,好像這明國還真有一個跟他年紀相仿的公主,那公主原本是個命苦的,本是要嫁給昌國的太子的,沒想到還沒到昌國,那太子就病死了,後來只能嫁給了昌國那個年過半百的皇帝。
那皇帝的身體本就不好,一直靠藥續命,哪裡還能讓那公主得到性福,公主忍受不了深閨寂寞,便暗戳戳的跟宮廷侍衛好上了。
沒想到東窗事發,皇帝便下令把那侍衛給處以“五馬分屍”之刑罰,自那之後,那位清瑤公主便性情大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