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巧了。
謝南梔想了想又追問道:“她們之前在東宮之中可有什麼接觸?”
竹兒搖頭:“沒有。”
沒有接觸之下,這兩人竟然能如此默契的達成這樣的巧合。
謝南梔總有那麼點不相信。
仔細思慮過後,謝南梔腦中靈光一閃:“最後謝北夢那個叫做衍兒地太子長子落在了哪裡?”
謝北夢名號被廢,人被囚禁,她那個孩子肯定不可能跟著一起被廢。
問到這個問題,竹兒面上些許怔愣,想了想她默默道:“是曲婉婷。”
這幅場面就有些詭異了。
謝南梔輕笑開來,她覺得她有些看懂了到底是什麼事情了。
段心瑤散播謠言,曲蓁蓁在皇后耳邊吹風,曲婉婷最後撿了個大漏,將太子長子握在手中,還將自己從謝北夢地事情裡輕易摘出。
實在是妙不可言。
“小姐你懷疑太子妃?”竹兒懂了什麼。
謝南梔瘦削指尖輕敲桌子,含笑:“此事也許不是曲婉婷所為,但一定跟她拖不了干係。”
曲婉婷現在一心都在楚堯身上,估計沒心思搭理東宮中的內鬥,但最後地好處也全都是她得了,沒法子讓人不懷疑她。
說起來,其他兩個,段心瑤和曲蓁蓁也有意思地很。
前者向來蠻橫無理,莽撞歹毒,但要論心機城府,她是拍馬也及不上東宮其他妃子,就算看似婉約地曲婉婷都能將她死死壓住,能摻合進這樣的計劃裡,八成是被人算計,成了旁人手中槍了。
而後者則是心狠手辣,為達目的不擇手段,精明市儈,想利用她恐怕不可能,能讓她如此賣力,那必定是能讓她有利可圖。
而放眼整個京都,能夠讓曲蓁蓁這個曲家姑娘,太子妃子有利可圖的大概也就只有曲家那個聲名顯赫的大公子,曲婉婷的親哥哥,曲子晉了。
“加派人手,勢必盯緊曲子晉和曲婉婷。”
謝南梔眯著眼眸開口吩咐,竹兒應下。
七皇子府的命令一道又一道傳下,曲子晉在東宮之中各種思量,最後嘆息道:“謝南梔的城府深不可測,此事用了謝嚴為始,勢必要驚動她,只怕被她看出來也只是時日問題,婉婷你可莫要浪費機會,儘早行動。”
謝南梔猜想的不錯,這回的事情確實就是曲子晉謀劃出來的,而且自從謀劃之初,曲子晉就一直關注著七皇子府的動靜。
直到這回慕傾寒被調離邊關,謝南梔看著憂心憔悴,他才徹底抓住機會下手,希望能夠將事情瞞過謝南梔,再不濟先瞞幾日也好,殊不知謝南梔在事發的第一時間就將事情瞄準了他。
“七皇子出征,姑母和太子勢必有所籌謀,哥哥你有事先行離開就是,東宮之中,我自有分寸,只要你和姑母對七皇子下手,七皇子妃便沒工夫搭理我這的事情了。”
曲婉婷緊咬唇瓣,眼中含著淚珠,要掉不掉,少有的柔弱模樣。
她雖端莊有禮,嫻靜雅和,但性子向來堅毅,這也是皇后為何看重她做太子妃的緣由,哪怕是後來皇后有所動搖,也從來不覺得曲婉婷與謝南梔相比有所差異。
皇后曾經親口說過,若不是謝南梔身後有星月衛這樣龐大的勢力倚靠,她還是看重曲婉婷為太子妃的。
可現在,曲婉婷打心底覺得自己比不上謝南梔,明明自己也是出身名門,身後亦有龐大助力,卻連和自己心儀的人在一起都辦不到。
以前她心儀太子慕雲宸,慕雲宸卻並未如慕傾寒對謝南梔般對她情有獨鍾,現如今她與楚堯情投意合,卻沒法子與他長相廝守,只能與他這樣偷偷摸摸,生怕有一天被人發現端倪。
什麼時候,她將自己活成了這樣一個悲哀,這樣的曲婉婷,又有什麼資本去與謝南梔叫囂呢?
無力,煩躁,各種負面情緒席捲曲婉婷的腦海之中,她輕輕閉眼,兩行飽含痛設計苦的清淚自她臉龐滑下。
曲子晉輕嘆一聲,為曲婉婷擦去臉上淚痕:“莫要隨意哭泣,你是曲家長房嫡女!”
“哥哥,我能不能不做曲家的女兒了?”
曲婉婷嘶啞著聲音開口,其中無盡的痛苦讓人不忍直面。
捧著曲婉婷臉頰的曲子晉手背上青筋暴起,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著。
他身前的是他最為疼愛的妹妹,若不是形勢所迫,到了不得已的情形下,他又怎麼捨得逼迫自己的親妹妹呢?
又是一聲輕嘆,曲子晉緊咬著牙勸道:“婉婷,莫要心軟,你若是一旦心軟,讓人瞧出端倪,便是萬劫不復,屆時你和你的孩子,都要不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