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慈的臉色立時冷白下去,看了一遍湛秋,覺出陌生來。
第一次聽到這個稱謂時,她還揶揄楊瑾跟家奴一樣,喊這麼親熱。
但現在她沒有了調笑的心情。
“認識的。”湛秋靦腆地笑了一下。
一切盡在不言中,楊瑾算是徹底看明白了。
沈清慈一直沒說話,低眸盯著咖啡看,側臉看上去冷峻又嚴肅。
湛秋心猜她不喜歡自己跟她同事閑聊太多,於是自覺讓出位置,“清慈,我去上班了,你們聊吧。”
“上班?在哪裡上班?”楊瑾問。
“隔壁便利店。”湛秋含笑回答,走出了店門。
沈清慈這時才恢複意識,跟著去看了眼店門,再面無表情地看著滿臉八卦的上司。
很希望楊瑾今天沒有過來。
“你怎麼不告訴我,你藏的是那一位?”楊瑾忍住才沒有尖叫。
人家都說金屋藏嬌,沈清慈這是嬌屋藏了位金菩薩。
換了位置,坐在二樓靠窗位置,沈清慈重新要了一杯咖啡。
心不在焉,“湛秋?”
“是叫這個名字啊,你不比我清楚?”
清楚是清楚,湛秋沒有瞞過她,當初還將這兩個字寫在紙上遞給她看。
沈清慈刨根問底:“你的意思是,她姐姐就是張成帆?”
“你不知道?”
楊瑾詫異,“你怎麼可能不知道,是才認識嗎?我以為你心知肚明,剛才還在感慨呢,你也太牛了。那天張成帆問你手鏈的事,你還能面不改色地跟她你來我往,我以為合著就瞞我一個。”
搖搖頭,沈清慈冷笑一聲,開口自嘲:“我精力用來給你幹活還不夠,沒那個心眼跟臉皮,真不知道。”
“一看就看出來了啊,姐妹倆長得很像你沒發現嗎?”
楊瑾先入為主地說,客觀評價:“一個模子出來的漂亮,張成帆年輕時候跟湛秋現在像得很,現在稍微有了點年紀,外表風格不大像了。”
“不是親姐妹嗎,怎麼一個姓張一個姓……湛。”其實這句話說到一半沈清慈就感覺到自己問得很蠢了。
她沒有兄弟姐妹,就預設姐妹倆是一個姓氏,沒有考慮到隨父姓母姓是很正常的現象。
“祁水姓張,張成帆跟張翟姓理所應當,湛秋嘛,當然就是隨父姓了。湛銘山你沒聽過?我記得哪年來著,你都見過人家。”
沈清慈喝了一口美式,苦得頭疼,胃也難受。
湛銘山的名字她從業這些年裡當然聽過,但沒有過正式合作。楊瑾所說的“見過”,是指n年前參加一次活動時,對方到場了一下,而自己連上前打招呼的機會都沒有。
她應該想到的,湛這個姓氏太少見了,湛秋家裡又非富即貴,但凡多留個心,也早就猜到了。
那她為什麼沒留過心呢?
她心裡有答案,因為她不願意去想那麼多。
湛秋就像她生活裡一個漂浮著的彩色泡泡,會在相處時一個一個冒出來。
只看看還好,一戳就擔心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