玻璃門上的雨珠相彙後墜落,一道一道出了痕,又凝成霧,模糊了一切本該清晰的意象。
她應該是遇到過一個美好的雨天的,湛秋這樣想,雖然腦海裡空空蕩蕩。
剛剛沈女士到門口時,湛秋喊住她。
在她的疑惑之下解釋說:“我只有今晚上夜班,以後就不會了。”
意思是,別再這麼晚來看我了。
對方很不自然,故作冷漠,含蓄地說了一句:“那是你的事情。”
湛秋清楚,她在害羞,要自己的名字就花了她全部的力氣和手段。
不過自己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呢。
湛秋沒強勢拒絕對方的原因之一是,她能清楚感受到,跟對方說話時自己十分愉悅。
這種滿足感,跟工作和遊戲、音樂帶來的滿足都不同。
但也扯不到更深的層面,這很正常,誰跟美女聊天都會心情變好。
淩晨四點時,她仍舊毫無睏意,接到她姐的異國影片,因為時差,對方那裡豔陽高照。
張成帆說,下週就回國了。
又說,夜班不安全,也傷身體,以後不要上了。
湛秋打了個哈欠,嘴上說知道了,請放心。
心裡想,確實不夠安全,夜晚出沒的人會格外膽大一點。
到處都充滿了桃粉色的誘惑。
她登陸日記app,想記錄點什麼,又懶得寫。
截圖發給張成帆,[姐,這個軟體,你有辦法幫我換成好一點的數字id嗎,比如666之類的。
我這個數字看上去像路人甲,不喜歡!!!]
張成帆回:[我可以給你備注666]。
下班被接回家裡,湛秋先洗了個熱水澡驅走倦意,穿上溫暖的睡衣坐到餐桌前吃東西。
她不是很困,但還是在暖洋洋的舒適裡打起了哈欠。
阿姨收拾完浴室,整理她的衣物時,揚聲問她胸針哪裡去了。
湛秋說送給別人了。
“送人,朋友啊?上夜班還能遇著朋友呢。”
湛秋心情不錯地跟她聊:“不是朋友,一個老顧客,下雨天加班到淩晨,跑來跟我借傘。我說我就這一把傘,就給她了,讓她別還了。”
阿姨說:“你是真大方。”
忙完過來,坐在她對面認真問:“人家罵你神經病沒?”
湛秋瞪大眼睛,“怎麼會,她很喜歡啊。很高興呢,當場就讓我幫她戴上。”
“不過我沒答應她。”她強調自己的底線。
阿姨頓時警覺,“男的女的?”
“女的。”
“哦,那肯定是個特別美的姑娘。”
湛秋半是提問半是含糊,“你沒見過她怎麼知道特別美?”
阿姨一副“你還跟我裝起來了”的表情,“醜的你能送人東西?”
“被你說的很膚淺,我從小就被教育要經常樂於助人。”
雖然她是長得特別養眼。
“啊對對,說錯了。快多吃幾口,夜班上的臉色都不好了,湯煲了一夜,要喝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