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8
謝步晚在密室裡揉著痠痛的手腕,心裡只惦著被他自己天女散花出去的稿子。
剛才熱血上頭,他一時沖動,做出了平時絕對不會有的舉動,現在想起來真是追悔莫及。打了瀋河的臉倒是痛快,可那些好不容易寫出來的稿子若弄丟了,卻是虧大發了。
他正在黑暗中踟躇,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桀桀的怪笑聲。
陰冷黑暗的環境,背後詭異的怪笑,不為人知的秘密。這一系列要素讓謝步晚頃刻間毛骨悚然。
他緩緩地,緩緩地回頭,只見身後一道落地鐵柵欄,紮紮實實地圈起來一處囚籠。籠中關著一個人,他身穿束縛衣,整個人被捆在一張鐵質的椅子上。
謝步晚驟然想起郝涉遊曾對他提及的,那個有關瀋河與發了瘋的千萬級文字犯之間的愛恨情仇。
想必面前這個人,就是傳聞的另一位主角了。
謝步晚全身像被浸泡在冰水裡一樣,涼透骨髓。他鼓起勇氣,試探著詢問道:“你,你好……?”
那人動了動,謝步晚聽見鐵鏈撞擊的聲音。
謝步晚又說:“我叫謝步晚,老師您怎麼稱呼?”
那人緩緩抬起頭來。
謝步晚發現,那人意外有著一張能稱作英俊的面孔。若不是太過瘦削,神情憔悴,顏值應當與大熒幕上的男明星不相上下。
“易封,”男人聲音沙啞地回答,“筆名一瘋百了。我剛才聽見你對瀋河說的話了,你倒也是敢講。”
謝步晚下意識地回答:“您過獎了。”
男人輕輕哼笑一聲。
謝步晚膽子稍微大了一點,朝牢房走近了些。他看見易封身上纏繞著兩指粗的鐵索,想必是瀋河為了防止他再次發瘋自殘,用鐵鏈將他手腳都捆了起來。
可是就他觀察,易封神色平靜,根本不像是傳說中那個被一千萬字逼得發了瘋的人。至少他到現在為止的表現,看起來都比七殺正常多了。
謝步晚盯著那些鐵鏈,眼神怪異,不由自主地問道:“我聽您說話十分清晰,邏輯也正常有序,全然不像外界傳聞所說的那樣,是個瘋子。您被沈所長關在這裡的事情,莫非……”
“另有隱情?”
易封忽然反問他一個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題:“你覺得這個地方怎麼樣?”
謝步晚:“這裡?”
易封:“對,就這裡。這間牢房。”
謝步晚老實地回答:“冷。”
他現在身上凍起了好多雞皮疙瘩。
“對啊,”易封感慨道,“這個世界顛倒錯亂,如此的冰冷,以至於……”
“只剩下沈所長的柰子,還有些溫度。”
謝步晚:“……”
謝步晚:“?”
“你知道我和沈所長是怎麼相識的嗎?”易封啞聲輕笑,“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,他正在逮捕某個逃竄的文字犯。他為了不打草驚蛇,便裝出行,我在街上遇到他,便盯著他的胸走不動路。結果不小心踩到了馬路坎,一頭栽進他懷裡。”
“我當時就是整個臉都埋進了他的胸大肌。我生平第一次感受到,什麼叫做被夾到窒息。他的胸膛是如此寬闊,肌肉結實豐厚,臂膀孔武有力,讓人充滿安全感。我的臉印在那兩片柔軟而富有彈性的肌肉上面,它們凹陷下去,彷彿能將我五官的輪廓烙刻在沈所長心口上。這根本就是為我而生的柰子,一瞬間就深深俘獲了我。”
“我也不想心動的……可他實在太大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