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最近在創作一本以精神分裂症患者為主角的小說,”七殺說,“為了寫出更好的角色塑造,我偶爾會對主角進行扮演。希望沒有嚇到你。”
謝步晚汗顏:“那你演得……確實挺像的。”
“是吧?大家都這麼說。”七殺笑得還挺開心,他把掉在地上的筆芯撿起來,放在頭套旁邊,“我好像耽誤你吃飯了,你要不先吃著?飯都要涼了。”
“哦,對,好的。”
謝步晚這才反應過來,經過剛才的那一出大起大落,他已經徹底將自己的午飯忘在了腦後。
他重新握起筷子,剛伸向碗裡,忽然想起了自己最開始的那個問題,抬頭看向七殺。
七殺正雙手支著下巴,望著他,紙套面具下的目光溫柔似水。謝步晚有種莫名的直覺,他藏在面具下的那張臉,應該是微笑的。
謝步晚問他:“你不吃嗎,戴著頭套怎麼吃?”
“哦,對。”七殺恍然道,“頭套戴得太久,我差點忘了這回事兒了。”
他將這層頭套摘了下來。
緊接著,他摘取頭套的手,停在了半空中。
一種強烈的危機感忽然襲向謝步晚。他忽地抬頭,緊緊盯著七殺,七殺彷彿時間暫停一般凝滯在半途中的動作,讓他心生不祥的預感。
七殺的肩膀開始顫抖。
在他臉上,嶄新的一層頭套跟隨他顫動的節奏發抖,狂亂顛簸。他在勉強忍耐著某種情緒,最終沒能忍住。
他放聲大笑。
謝步晚被這一手突如其來的變化打了個猝不及防,臉都驚麻了。
只見七殺狂笑著對他說:“謝謝你讓他放鬆了警惕!這個可惡的作家,最後一個頑固不化的人格,他終於把他自己搞掉了!”
“我再也不用忍受這幫混蛋在我腦子裡嘰嘰喳喳地開會了!”
七殺拍桌起身,桌面上的湯碗餐碟被撞倒,椅子顛翻,場面一片狼藉。他一邊大笑,一邊朝食堂外跑去,一路極度興奮地高喊:“噫,好!我沒瘋!”
“我好了,我的病治好了!我沒瘋,我是個正常人了!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