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清跟著龍國柱步入大廳,只見那大廳擺放豪奢,陳設考究;除了兩個僕佣,一時也沒見到別的人。
龍國柱撇下風清,低聲跟那僕婦說了幾句什麼。
風清暗想:既然人家是低聲商議什麼,我也就沒必要去聽什麼了。
這樣想著,她就轉過頭,漫不經心地打量起這大廳來。
其實,有那麼一個瞬間,面對這樣的待客之道,她只想著一走了之。
再過了好一陣子,龍國柱這樣說道:“趙姑娘,你,你先在客廳裡用些茶點,我去去就來——”
說著,又對那僕婦說道:“陳媽,好生伺候趙姑娘!”
那僕婦應了一聲,準備茶點去了。
風清眼見龍國柱穿過廳堂,徑直往前走,也不知要到哪兒去。
在這種情況下,風清也隱隱意識到,此時此刻,也只有先等上一段時間了。
那僕婦擺放好茶點之後,說了聲“趙姑娘,慢用”,也就不知退到哪兒去了。
風清呷了一口清茶,望著這偌大的只剩她自己一個人的客廳,暗自思忖道:這所謂的將軍府邸,沒半點樣子,簡直就有點邪門。先說那所謂的少主人龍國柱吧,如果真有什麼事情要去辦,就不會安排手下去嗎?就這樣把客人晾在客廳裡,是什麼意思呢?而那僕婦,擺放完茶點之後,也不知道溜到哪兒去了。如此冷落、怠慢客人,是何用意?
哼,早知道是這樣,還不如找個客店歇息一下。
至少,客店裡的掌櫃和夥計,對待客人,還是比較真心、熱情的。客人是客店的衣食父母,客店講究待客之道,不至於如此不近人情。
只是,如果此時我再說要到客店借宿,就分明是不給少主人面子了。
這一刻,倒真是留也不是,走也不是了。
這龍國柱,到底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呢?
現在想來,當初月白姐姐沒跟著到這鬼地方來,倒是有先見之明瞭。別的且不說,如此的冷落客人,就讓人受不了。
是這府邸裡的人不懂待客之道嗎?嗯,不至於吧?他們的主要目的,似乎倒是,先讓客人坐一陣子冷板凳,顯擺一下自己的威風。唉,真不知這府邸裡的人禮儀之道,是跟誰學的?說真的,就算是尋常的鄉下農家,也不會如此不懂規矩......
喝茶,啃瓜子。
啃瓜子,喝茶。
環顧四壁,打量大廳。
打量大廳,環顧四壁。
這樣的一段時間裡,趙風清真的體會到什麼叫“如坐針氈”了。
半個時辰之後,龍國柱終於出現了,他的身旁,跟著那僕婦,還有兩個十六七歲的丫鬟。
龍國柱抱拳說道:“趙姑娘,真是過意不去,讓你久等了——”
風清淡淡一笑:“龍少將軍,你有事要忙乎,我,我只是坐著,喝了幾口茶——”
龍國柱接著說道:寒舍略具薄酌,藉此為趙姑娘接風洗塵。
風清緩緩說道:嗯,多謝府上的盛情款待了——
說著,龍國柱在前面引路,風清在幾個僕人的陪伴下,來到了用飯之處。
大廳裡,一個四十多歲的貴婦人起身說道:趙姑娘遠道而來,老婦不曾遠迎,失敬,失敬——
風清心裡一怔:這龍夫人談吐得體,不像是不懂禮儀之輩啊!
“民女跟隨少主人造訪貴地,倉促之間少了禮數,還請恕罪——”風清這樣說道。
寒暄了幾句之後,那貴婦人坐了主坐,龍國柱與趙風清陪在左右。陳媽和兩個丫鬟在一旁伺候。
那貴婦人龍夫人解釋道,龍將軍尚有要事,一時不便擅離職守,因此,這接風的酒宴,就將就一番,只有三個人了。
酒過三巡之後,龍夫人這樣說道:“趙姑娘,此地的治理一向頗為棘手,從長遠計,老婦已經為國柱定下了一門親事,那姑娘,是當地頭人的掌上明珠。趙姑娘,你,你若看得起這府邸,就只能先委屈一下,暫住偏房了——”
趙風清聽了這番話語,心頭一時五味雜陳:龍老將軍要在這兒紮根,讓寶貝兒子在當地娶妻,似乎也還說得過去。只是,那“偏房”云云,又是什麼意思呢?龍夫人,你就想著你的寶貝兒子三妻四妾的;只是,我,我為什麼要買你的賬?
這樣想著,趙風清甚至連稍稍憤怒一點的語氣都沒有了,長長地吸了一口氣之後,她緩緩說道:龍夫人,您多慮了。民女跟令郎只是普通的朋友。初到此地,只是想著先混一餐飯吃。哦,這樣吧,吃過這晚飯之後,民女就去找個小客店,權作棲息之所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