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開口,吩咐道:“開始吧。”
木板落在皮肉上的聲音和婢女們的尖叫在一瞬間同時產生,整個院子裡一派肅靜,只有空空蕩蕩地被敲打的聲音在迴響。
那些沒被打的下人們也都不敢多說話,一棍棍的板子彷彿是挨在自己身上似的,小婢女們有被嚇哭的,也有尖叫著暈倒在地上的。
連趙沁琅都皺起了眉頭,看著這些不成樣子的人,嚇得攥緊了手裡的帕子。
蘇相如坐在椅子上閒適地喝著手裡的茶水,像是欣賞畫卷一樣地盯著院子裡捱打的人們。
從前的她是不屑於做這種有悖於她現代意識體系裡關於“人權”的教條的事情的,可如今,她看著這一地的婢女,只在心裡暗歎道,還是宮鬥劇裡那些訓下人的手段有用。
直到最後一個婢女的杖邢都打完了,蘇相如才緩緩從椅子上站起來。
空氣裡再也沒有了杖邢和哭喊聲,安靜得可怕,蘇相如環視了一圈這些下人,緩緩地走到眾人面前。
“我素來不是個嚴苛的主子,只要你做的事情稱得上你的職責與身份,都是一一有賞賜的。幾位來這太師府裡,都應該熟知我的脾性,也都應該早就明白,什麼該做,什麼不該做。何事能聽,何事聽不得。”
蘇相如說著,有意在幾個她未曾見過面留下印象的“稍有姿色”的婢女臉上頓下幾眼,接著說道:“既然入了這太師府,便是我太師府上的人。若是一邊養在太師府,一邊又坐著別個主子的走狗,那麼,別人時怎麼打狗的,我便怎麼打狗。”
她這話裡藏了別的意思,那幾個婢女連忙低下了頭去,蘇相如緩步移動,在成排的婢女身前走過,恍若閱兵一般的,看著在場的諸位。
“主子若是好的,你們便是好的,主子若是不好,你們也絕不會再有比這樣好的主子去跟。”
蘇相如的目光一一略過在場的眾人,突然提高了音量說道,“人後說人好,這是稱讚,可若是人後說人不好,便是毒舌婦!日後如若再讓我聽到你們誰敢在別後嚼主子的舌根,就別怪本縣主不客氣了!”
如此說道,眾人忙都嘩啦啦跪了一地,齊聲道:“是!”
外面的動靜傳到了正泡在浴缸裡的趙驚寒的耳朵裡,他微微笑了笑。
如此才有太師夫人的正派之處。
趙驚寒微微皺著眉頭,伸手擦了擦額上蒸出來的細汗,又浸泡進了藥湯裡。
蘇相如如此訓完,正是氣氛僵持的時刻,蘇相如招來了管家,叫小婢女去房裡取了一餅玉如意。
蘇相如執起那餅玉如意,往前走了兩步,將玉如意交到管家手裡。
轉身,對著諸位說道:“這是當年聖上封我做平陽縣主時賞賜的好東西,本縣主一直以來都沒有捨得再送出去。管家在府邸辛勤操勞,也算是勞苦功高的人物,我如今便當眾將這一餅玉如意賜給管家。”
管家聞言,一副誠惶誠恐地樣子,跪了下來,兩手舉過頭頂,將玉如意穩穩地接在手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