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被尖銳的嗓音刺地耳朵有些疼,窗邊的女子回過頭來,蹙著好看的柳葉眉瞧她。
“在縣主面前自稱本小姐,不知董家小姐是從哪裡學來的規矩?本縣主有些好奇。”
蘇相如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,她的唇不點而朱,端的是天生麗質、貌美無雙。
“你算什麼東西,也配在本小姐面前端縣主的架子?你有規矩,還不是成了棄婦?”
她自以為戳了對方的心窩肺管子,得意地揚起頭。
她身邊的侍女也跟著附和。
面對主僕二人的譏笑,蘇相如不為所動,上下打量了董卿卿幾眼,直看得她心裡發毛。
她不願在死對頭面前認輸,倔強地揚起下巴,自認為威風地梗著脖子。
“呵,你如今被看押在明華院,縱然身為縣主又能如何?不過是人人嫌棄的賤貨!”
堂堂將軍府小姐,張嘴閉嘴罵的不是賤人就是賤貨,著實沒什麼涵養可言。
罵人的話能不能換幾句新鮮的?翻來覆去就這麼幾句,她都聽倦了。
“董姑娘說本縣主是賤貨,那麼冒雨來見我之人是什麼?豈非賤到骨子裡去?”
她字裡行間沒有火氣。
可在董卿卿聽來,無異於生生被打了一巴掌:“你!”
她憤然瞪著蘇相如,快步上前就要去其撕扯,在屋內緘默無言的馬肅忽然生前。
男人青筋滿布的手按在刀柄上,腰間的佩劍拔出一寸,“錚”的一聲劍鳴令人膽寒。
本要上前的少女眼前閃過一抹寒光,目光觸到那截露出的劍刃時,下意識收回腳。
“姓蘇的你瘋了?此地可不是太師府,你膽敢讓下人對本小姐刀劍相向?我爹爹追究起來,事情可就難辦了,你擔待地起麼?”
她惶然地盯著那柄劍。
“呵。”
蘇相如冷笑,抬手把鬢邊碎髮挽到耳後,“難辦?好說,那就別辦了。”
她不以為意的模樣令人惱火,董卿卿此番前來是為了為難她,不想反而受了氣。
“你好生歹毒,在人前一副面孔、人後又是一副面孔,你到底同寒哥哥說了什麼?他竟把自己的親妹妹送回京城去?你自以為是縣主,便能為所欲為麼?”
董卿卿質問人的語氣,不似是後輩,倒像前輩對眼前之人說教。
“噗。”
蘇相如聞言掩嘴而笑。
寒哥哥?
叫的真是親熱,她還挺自來熟。
“董姑娘誤會,趙沁琅是夫君做主著人送走,可並非我攛掇,不過確實與我有關。”
蘇相如終於坐起身,下了貴妃榻緩緩走向珠簾前的少女:“董姑娘體內的砒.霜可吐乾淨了?與姓趙的商量服用砒.霜陷害我時,想來沒想到中毒會這般痛苦罷?”
她面帶笑容,一步一步走到少女面前,董卿卿被她笑得心下發毛:“我不懂你在說什麼。”
說罷她心虛地低下頭,白皙如玉的手緊張地絞著絳紅色的衣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