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?”顧執淵抬頭看他,示意他說下去。
“臣,臣是奉貞嬪娘娘之旨,放楹兒他們出來的,但也,也被你的人攔下,未能出府,更,更未往外送出半點訊息,王爺勿怪才好。”沈昌德磕磕絆絆地說道。
顧執淵聽著冷笑,單手支額地靠在太師椅扶手上,長腿交疊搭起,姿態閒散慵懶,說話恐怖嚇人,“貞嬪麼?本王連皇帝都不放在眼裡,沈昌德,你這救兵,是不是找錯了?”
沈昌德雙膝癱軟,“噗通”一聲膝蓋著地,跪行至顧執淵腳邊:“王爺恕罪!”
顧執淵嫌棄地皺眉。
黃雯上前逼退沈昌德。
顧執淵抬起眼皮,陰冷駭人地目光看向後面的人,沈棋,沈棟,沈之楹。
這才是他今天要找的人。
沈之楹先前倒也不是不知道顧執淵的殘忍狠毒,只是她從未真正見識過,更未像此刻這般親身感受過。
詭異的是她雖害怕至極,可仍覺得像顧執淵這種一手遮天,甚至無法無天的男人,才是真正的強者,才值得她傾心愛慕。
所以,在這種生死攸關時刻,她對顧執淵的狂熱崇拜和熾熱愛戀竟攀升至頂峰,連眼神都開始失神痴迷。
甚至都要忘了顧執淵先前是如何踐踏她如泥,也忘了她此刻處境危急。
顧執淵的目光鎖死在沈棟身上,沈棟再如何是個莽夫,也知道害怕,本能地就要逃跑。
顧執淵輕輕地抬了下手指。
黃雯將他押住跪在地上,沈棟滿臉都是不服和憤懣,如同蠻牛般掙扎著嘶吼:“顧執淵,你想怎麼樣!”
“右腿,慢刀。”顧執淵開口,他是用這條腿踢傷的沈非念。
黃雯領命,將劍拋給旁邊的人,又接了把刀在手裡,落在沈棟右腿大腿根處,卻不一刀斬下,反是慢慢往下來回划動,一點一點地割入他腿中。
慢刀殺人最痛。
“啊——”
沈棟掙扎逃生不能,眼見右腿要被慢慢割斷,他痛得失聲哀嚎,慘烈無比。
顧執淵聽著他可稱淒厲的哭嚎聲,眼皮都沒有抬一下,這才哪兒到哪兒,司惡樓裡酷刑一百零八,慢刀割肉不過是最常見的一種。
沈非念她不會知道,無論是段斯予也好,清雪草也罷,又或者任何其他亂七八糟的事,顧執淵都不甚在意,因為在他眼裡,這些都不算什麼大問題。
這整整一天,他唯一想做的事情只有一件,就是這個。
沈非念也不會知道,相比起一場險些在京中蔓延開來的瘟疫,當時沈非念差點喪命在這三人手中,更為令他震怒,讓他心絃繃緊。
在那一刻,顧執淵的殺意是滔天洶湧的的。
若當時不是有沈非念在場,他甚至不介意血洗了沈府。
強忍了整整一天,此刻的驟然釋放,便註定了這裡的人不會有好下場。
沈棟整條腿被斬斷,他的哀嚎聲驚飛了立於枝頭的群鴉。
喻意不祥的鳥兒四處飛散。
顧執淵嫌他吵,不滿地看了黃雯一眼,黃雯立時會意,直接上手捂死了沈棟的嘴,讓他抬起頭,看著顧執淵。
沈棟發出求饒的嗚咽聲,他是真沒料到顧執淵敢下如此狠手,畢竟他可是相府的長子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