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風心裡有了底。找了塊地勢稍高點的地方,提高嗓門喊道:“各位鄉親都過來一下!”
畢竟人多地方又大。不是所有人都聽清他剛才說了什麼。只是知道這個地方有人在聚攏。
稍微遠一點的流民也陸陸續續,亂哄哄的圍了過來。
守衛在旁邊的幾個官兵嚇了一跳,流民們全部聚集在一起,這是要鬧事的節奏啊!剛才進去的那位公子哥只帶了兩個護衛,估計早就被這些人按死在裡面。
想到此處,這小頭目更是嚇了一跳。趕緊吩咐手下,“你!趕緊去找知府大人,就說這有人在鬧事!”
“還有你們幾個,密切注意流民的動向,情況如有異常,見機行事!”
見機行事!還能如何見機行事呢?當然是腳裡抹油—跑呀!
守在這裡的,就兩個小隊計程車兵,二十來號人。對抗上千人,開什麼玩笑,不跑還能幹嘛?
等流民們都聚攏得差不多了,紀風提高嗓門叫道:“各位鄉親,你們都回去吧,把田地發了芽的麥子都收進來。拿到我這來,我用好的,乾的麥子給你們換,一斗換三鬥。不要麥子的,也可以作價四文錢一斗我給你們買。”
“但是我有兩個條件。首先麥芽必須洗乾淨,裡面不能有沙子。其次,麥芽的長度不能超過半指長,否則我要來無用。”
這個訊息一出,頓時在人群中炸開鍋了。
這哪來的敗家子!發了芽的麥子他竟然也要。用好的麥子一斗換三鬥。
要知道一斤麥子發成麥芽。能出三斤到三斤半之間麥芽。他自家要是有麥子的話,直接加點水一泡就行。何必要找他們這些苦哈哈的農夫換。
更何況他一斤麥子換三斤麥芽,好像還虧了點。
於是很多人不相信。都認為這是哪裡來的,連毛都沒長齊的小子。閒的無聊,來消遣他們這些農人。
很多人選擇默默退下,懶得再搭理這小子。但是也有好事之人,指著紀風罵道:
“哪裡來的黃口小兒!在此地消遣我的農夫,你覺得很有意思嗎?”
說話的是一位年約三十歲左右的莊稼漢,面板曬得黝黑。正睜大眼睛,惡狠狠的盯著紀風。
紀風身邊的兩個護衛也不甘示弱,把刀拔了出來,怒目懟了回去。大有一言不合,就上去幹一架的意思。
紀風連忙向他們擺了擺手,讓他們把刀收起來。
開玩笑,就兩個護衛,在這裡敢向人家拔刀。那不是找刺激嗎?再說了,自己來這是來收麥芽的,又不是找別人打架的。
他拱了拱手,向那位莊稼漢問道:“大哥!此話怎講?”
這位漢子叫張鐵柱,這次受災他家特別嚴重。因為他老丈人家的麥子黃的稍微早一些,所以他就先幫著老丈人家收麥子。
等到他家自己收麥子的時候,第二天就開始下雨,十幾畝地收進來的不足兩畝,其餘的全部受了災。所以他特別氣憤。
但是,他剛才指著紀風罵,紀風不僅沒有生氣,而且很有禮貌的詢問其原因。以至於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再怒目相對了。
只得撓了撓頭答道:“公子。你家真要是有那麼多麥子,也不用找我等農人換,直接加點水泡發就行。再說了,你要這麼多麥芽也沒用,哪怕是拿來喂牲口也不行!”
農人們雖然沒讀過書,不識字。但他們都知道牲口是不能吃麥芽的,否則容易生病,甚至死亡。
只見紀風微微一笑,說道:“這位大哥,麥芽我有大用,至於做什麼,我現在還沒辦法跟你說的清楚。”
“你要是願意換,就趕緊回去把發了芽的麥子收進來,然後拿到揚州來跟我換。但是如果你等要在揚州多呆幾天,等麥芽長長了,長成麥苗了。你到時候想拿給我換,我也用不著。”
“當然,你們要是不願意跟我換,我也可以用麥子加點水直接泡發就行。但受損失的還是你們,我也是在為大家著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