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正當方鵬要口吐芬芳之時,抬眸便看見方瑾站在了院落中,口中的話一下子便硬生生吞了下去。
望著一臉尷尬的方鵬,和他身後那若隱若現的香床,方瑾沒有說話,只是靜靜的盯著方鵬,兩人無聲的對視著。
周邊的幾位女婢一見這架勢,哪裡還敢攔著方瑾面前,紛紛快步離去,彷佛遇到了什麼洪水猛獸一般。
足足片刻之後,方鵬雖然尷尬,但被自己兒子這般凝視著,頓時也有幾分惱羞成怒,剛想開口說些什麼時,可方瑾突然也開口了。
“父親大人,此宅已非我之宅乎?”
此話一出,頓時便堵住方鵬的嘴,令他一時間竟然吶吶無言,心中也埋怨了起剛才的幾位女婢。
也就在這時,廂房之中的齊夫人突然撐著一身病體走了出來,拄著門框替方鵬解圍道。
“此宅既是侯爺私宅,當然便是大哥兒你的宅邸,只是姨娘患上心疾,故此多有不便,還萬海涵。”
齊夫人一邊撐著門框,一邊語氣卑微的開口說道,楚楚可憐的模樣,惹得一旁的方鵬心疼不止,連忙上前攙住齊夫人。
這樣一幕恩愛非常的畫面落入眼簾,頓時便勾動方瑾心底處的暴虐了,袖袍一甩,冷笑著開口道。
“方家自有祖訓,不得玉牌者,不入祖籍者,皆非家人也,不知道齊夫人的這聲姨娘,是不是犯了什麼忌諱...”
方瑾的話剛一出口,方鵬心中的警鐘就狂響不止,還不待他的話音落地,方鵬便大喝了一聲:“大哥兒!”
方鵬的聲音很大,但卻根本掩蓋不住方瑾的聲音,這句話的分量很重,重到齊夫人的臉色蒼白,渾身輕顫。
看見自己父親一臉的緊張,方瑾知道自己說錯話了,心中也微微有些後悔,但方才心底的那股暴虐,就像是忍耐了多年的炸彈一般,讓方瑾情不自禁的便說出了口。
雖然後悔,但話既然已經說出去了,礙於臉面,方瑾也講不出什麼道歉的話來,只好繼續板著一張臉,開口說道。
“父親,我此來有要事尋你,這裡不方便,我在前廳等你。”說完便抬腳就走,也不管方鵬答應了與否。
可就在跨過庭檻之後,方瑾的腳步又給突然停頓了下來,彷佛很隨意的開口道:“方言與方離今年滿十歲了吧,他們的玉牌我會跟祖父說,就當是我送的生日賀禮了。”
聲音雖然不大,但卻能讓院落中的人都聽的清楚,就在方鵬還楞神之際,齊夫人卻眼淚唰的落下,她知道這是方瑾的補償,對剛才那句話的補償。
“緣兒,大哥兒他,他...剛才...”
足足過了半響時間,方鵬還沒反應,他知道他對這個兒子的虧欠有多大,所以寧願捱罵捱打,也不敢去找方瑾幫忙周旋。
不然的話,以方瑾在父親眼中的地位,別說只是兩塊玉牌,就是齊夫人的身份問題都可以解決。
看到方鵬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,齊夫人也破涕為笑,緊緊的抱住方鵬,開口吶吶的說道。
“嗯,大哥兒他答應了,答應了,言兒和離兒可以入族譜了,可以戴玉牌了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