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彎刀落地而裂,那黑衣人的動作也嘎然而止,成了長留寶劍下的一道亡魂。
看著地上那黑衣人屍體,方瑾長呼了一口氣,雖然得益於靈臺真經,自身的罡氣渾厚,但維持如此惡戰,心神緊繃之下,還是會有些許疲憊。
一劍挑開了黑衣人的面罩,方瑾凝眸看去,只見一張粗獷的臉龐暴露出來,除了鬍鬚茂盛一些,實在看不出太多特點。
無奈之下,方瑾又撿起了地上的那柄彎刀,它給方瑾的印象格外深刻,如此鋒利之刃,絕非普通匠人能夠打造而出。
果不其然,在那刀柄的末尾處,刻著一個細小的金字,若不仔細觀察,恐怕就會疏漏過去。
眉心微皺,結合彎刀的形狀,黑衣人的面孔,方瑾的心中有了些許猜想,但此時危機善存,實在不是苦思冥想的時候。
隨手將彎刀藏進花壇,方瑾再次持劍往內院而去,但這次他的速度慢了些許,心神時刻保持著警惕,以防再有殺手突然襲擊。
可一路上的所到之處,實在令方瑾的心神搖拽,此時的桑府不光大火越發熊烈,殺手也多不勝數。
只不過短短百丈之遠,方瑾便已經看到了不下五十名的殺手,雖然修為大多低下,遠遠不如剛才的粗獷大漢,但卻行動有序,配合默契,殺的那桑府百十名護衛節節敗退。
雖有心助力,但現今桑祁還生死不知,以他的罡氣修為,若是遇到高手襲殺,恐怕方瑾就要替他收屍了。
故此這一路下來,方瑾雖然殺了幾位不開眼的貨色,但步伐卻絲毫未慢,朝著那火光最烈的內院奔行而去。
足足盞茶功夫,方瑾終於踏進了內院,藉著火光放眼一觀,只見大地之上屍橫片野,到處是刀劍殘骸,斷梁碎瓦。
無數的喊殺聲交纏不絕,刀光火影跳動不止,血液橫飛之際,猶如修羅獄場,令人心生懼怖。
雖然眼底的震撼神色不退,但方瑾卻更加焦急不已,雙眸不停的掃動,於這修羅場中尋找著桑祁。
但就在這時,混亂的廝殺場中突然橫飛了一具屍體出來,直直得撞向了方瑾,令他不得不閃出門後,露出了身形。
“方兄,你怎麼來...”
方瑾才顯露出身形,一道驚喜的聲音突然傳來,只見方瑾苦苦尋找的桑祁,此時正被四五個黑衣人圍攻,險象環出。
見桑祁還活奔亂跳的,方瑾眼底的焦急神色終於消散,轉而化作了寒冽殺氣,身形飛速向著桑祁而去,罡氣爆發之下,一劍便盪開了數名殺手。
“方兄,我...”
“閒話少敘,若是還能揮劍,便隨我殺敵。”
看著方瑾堅定的背影,桑祁想說些什麼,但豈料被方瑾直接打斷,再一轉眼,方瑾早已向著黑衣人殺去,劍光揮動之間,人命猶如草芥。
緊了緊心神,抹掉臉上的血汙,桑祁紅著一雙眼眸,大喝了一聲,徑直仗劍而出,為方瑾擋下了後背的襲擊。
“方兄,今日我桑家雖蒙難,但還能有知己助力,死亦何妨?”
刀劍火影之間,方瑾瞄到桑祁的堅毅臉龐,心靈瞬間觸動,大笑了數聲,回應道:“今日我兄弟二人,便用這賊寇鮮血,來告祭黃天。”
“殺!”
“殺!”
一個是世家子弟,一個是官宦後嗣,本該錦衣玉食,本該風花雪月,但今日在這修羅煉獄中,唯有廝殺不休,才能踏出一條活路。
眼見著桑府護衛越倒越多,方瑾與桑祁兩人,就猶如一葉孤舟般,被十數名黑衣人團團包圍。
血色映照在夜空之下,方瑾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,在這黑衣人的包圍圈中,身法已經起不到任何作用了,能夠挪移的地方實在太少。
但方瑾卻絲毫不見氣餒,反而越戰越勇,在渾厚罡氣的支撐下,手中長留寶劍所到之處,不是刀斷,便是人亡。
周邊的黑衣人一見方瑾如此勇猛,都紛紛且戰且退,將精力全招呼在了桑祁的身上,讓他苦不堪言,傷痕累累。
見桑祁險象環生,方瑾也是焦急,但周邊的黑衣人卻都不與他硬拼,只是在旁騷擾,令方瑾根本無暇救助桑祁。
終於,趁著桑祁逐漸力竭之際,一名黑衣人突然發力,彎刀瞬間掃飛了桑祁的長劍,這突如其來的變故,令桑祁更加雪上加霜,也令方瑾越發癲狂。
盪開了一名又一名黑衣殺手,可人數實在太多,方瑾只能眼看著桑祁被砍了一刀又一刀,卻無可奈何。
可就在這時,正當黑衣人馬上要取桑祁性命之際,一聲爆喝自院牆上傳來,竟然生生嚇退了數十名黑衣殺手。
“賊人大膽,竟敢在秣陵城中公然行兇,視我公羊宏為無物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