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位皇子中,淮王是因為年紀較小,討人歡喜,與少時的聖上長相極肖,故此最為得寵,甚至封地都在江淮富庶之地。
東宮太子則是嫡長子,乃當今公孫皇后所出,不管是母族勢力,還是本人氣度,皆是無可挑剔,故此很早之前便被立為了儲君,入主東宮。
至於最後的宣王,出身雖然不高,生母只是一參將之女,但天賦才情卻極其可怕,今歲不過雙十之年,武道便已臻至了丹花之境,乃是潛龍榜之上的常客。
且自小隨外祖習練兵法,未及冠之年便開始帶兵打仗,其軍功常年累積下來,恐怕都足以封侯矣。
故此當今聖上的子嗣雖多,但這三位皇子卻是最被看好的,無數世家貴胄紛紛為其搖旗吶喊,方瑾所在的清檀方氏,自然也是免不了俗的。
只是世家不似寒門,世家的吃相要更加噁心,他們從來不會只投注一人,通常都是分頭下注,以求穩為主。
就好比方家,當今族長一脈支援的是淮王,宗老一脈支援的是宣王,而方瑾所在的執衛一脈,支援的便是太子。
而這就是方瑾會對蔣斌的招攬產生意動的原因了,你既然生在了世家,享受了世家的福利,自然是也要為世家謀利的,不然與那白眼狼有何異?
雖然前世的方瑾只是一個小小獄警,但也知道政治的可怕,一旦站錯了隊,選錯了人,不說死無葬身之地,起碼也要沉淪苦海,難以翻身。
想要藉助世家的資源,就必定要奉獻力量,這是一個平等的交易,既然重活了一世,方瑾就不想再碌碌無為的過一生了。
......
......
皇城禁宮,承德殿。
“殿下,方瑾拒絕了招攬。”
一處略顯簡樸的宮邸中,蔣斌躬著虎腰,恭恭敬敬的說道。
放眼望去,這宮邸雖大,但裝飾卻極為簡單,有民間常見的麻布劣絮,也有貴族顯擺的長明宮鎖,雖然矛盾,但卻不失美感。
而就在蔣斌的正前方,宮邸的最高處,此時正有一道人影在低頭批文,桌上的燭火閃爍不止,將他的影子拉散開來。
“無妨,左右不過一未及冠的少年罷了,成與不成,都無傷大雅。”
聽得蔣斌的聲音,人影手中的硃筆頓了一頓,隨後又繼續書寫著什麼,彷佛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。
不過殿下的蔣斌卻似乎頗有怨氣,嘴角努了努,不忿的說道:“這方氏子弟傲氣太甚,不過區區一稚兒罷了,竟然還敢拒絕東宮。”
“日後若是尋得機會,我定要那方氏小兒吃不了兜著走,方解我心頭之恨。”
天青齋一行,蔣斌本是信心滿滿,還在主子面前立下了豪言,結果卻鎩羽而歸,令他感覺顏面無光。
終於,聽著蔣斌的怨憤之言,那人影放下了手中硃筆,輕笑了幾聲,彷佛很感興趣的開口說道。
“怎麼,你一個堂堂的衛率,竟然會在一個稚兒的手中吃虧?”
“殿下,您有所不知,那方氏小兒滑頭的很,先是搬出亭呈鄉候堵我的嘴,後又說及冠大事在側,不敢分心,讓我自有千萬語言,也不知從而說起了。”
雖然頗有智略,但蔣斌畢竟是武職出身,性子直來直去,哪裡說的過方思這個老油條,天青齋中沒有當場發飆,已經是難能可貴了。
不過蔣斌的這翻話,卻勾起了人影的幾分興趣,對方瑾這個方家稚兒的興趣。
“如此說來,那方氏稚兒倒是有幾分聰慧了,不似其父那般,武力超群卻頭腦簡單咯?”
“這倒是,雖然卑職鎩羽而歸,但那方瑾不管是談吐之間,還是待人之道,都頗得其祖父真傳,讓人生不起厭心來。”
雖然自感顏面有失,但蔣斌卻絲毫不吝嗇對方瑾的誇讚,可見他剛才的狠話,其真實性還有待考證。
“哈哈,你這憨貨,倒是實誠。”那人影笑罵了一聲,清朗的笑聲傳遍了整座宮邸,讓外面的侍者聽了,都紛紛好奇的探頭觀看。
明瞭大概之後,人影倒是對方瑾有了幾分興趣,不過方思畢竟還未及冠,在家族中沒有話語權,此時招攬與否,意義不甚重大。
思量了一翻,人影又緩緩的開口說道:“好了,那方家稚兒既然想要全心及冠,那就隨他吧,你稍後去武庫之中,尋一有用之物,替本宮送過去給他,就當結個善緣吧。”
“對了,本宮那四弟到何處了?父皇賞賜的七珠寶冠,他應該已經收到了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