猛的抬起頭,一手撐著木桌,一手緊握著拳頭,唐皋面色略微有幾分猙獰,幾乎是用半吼的聲音說道。
見唐皋這副模樣,殷離也不意外,緩緩站直了身體,居高臨下的看著唐皋,溫和的開口道。
“敗露?敗露什麼?記住了,這是他自己咎由自取,想學人家除魔衛道罷了,而我們,只是成全他。”
“怎麼?你難道還有憐憫之心了,你忘了玉陽城的滿城百姓了?忘了是誰給你的成道之機了?”
溫和的聲音響徹在了耳畔,動聽而又清幽,但卻猶如句句珠璣般,深深的砸到了唐皋的心靈上。
是啊,憐憫心?早在玉陽城時,這個東西就不存在了。
是貪慾嗎?不...不是的,都是眼前這個人,是他害的,這一切都是他害的。
唐皋的面色漸漸開始猙獰,一股股黑氣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,令花海枯萎,令青鳥哀啼。
“是你...是你逼我的,我是一府城隍,我有神道尊位,他們都是我的子民,都是我的子民...”
轟!
隨著黑氣翻騰而來,一股無形的天威降臨而下,把周邊的世外景色,頓時給破壞的乾乾淨淨。
修神道者必要有尊位伴身,如城隍之位,如山君之尊。
而尊位的冊封,歷來都是由帝王代天而立,正如這唐皋,他世代生於大成,那便歸屬於大成的神靈,如俗世官員般,受大成天子管轄。
只要尊位一旦立下,修神道者也不在是無根浮萍了,隨著信仰的增加,修行更是可以一日千里。
顯然,有了殷離給予的金檀佛像,唐皋的實力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,天威浩蕩之下,竟有了幾分金身的韻味。
望著黑氣翻騰而來,殷離玩味般的祭起了百鬼幡,任由那黑氣滾滾而來,自屹立不動。
修神道者雖然有尊位伴身,但究其本身還是鬼物罷了,在這百鬼幡面前,又豈能掀起什麼風浪來不成。
果然,隨著百鬼幡一祭,那無盡的黑氣就猶如泥牛入海般,連半點水花都沒有濺起,全部被吸收殆盡。
震驚的望著這一幕,唐皋怎麼也想不到,自己這引以為傲的鬼霧,竟然會被如此輕易的破解。
但此時也容不得他多想,竟然已經決定反抗了,那麼就沒有留手一說了,不然明年的今天,就必定會是自己的祭日。
眼眸一咪,唐皋雙手一握,只見掌中有一團金光顯現,漸漸由虛幻變為凝實,這是一尊大印,也是他的力量源泉,神尊城隍印。
... ...
肆虐的狂風,無數泥沙土石被吹漂而起,在一陣陣翻滾中,逐漸泯滅於無形。
而這些肆虐的狂風,已經帶上了些靈氣罡風的特質,如利刃般鋒銳,不但攪碎了那些泥沙土石,也讓殷離一時之間無法窺探到中心的唐皋。
心中暗罵一聲麻煩,雖然不願,但此時也不得不出手,如果不能徹底鎮壓唐皋,顯然他還是要上躥下跳的。
見黑氣基本已經肅清乾淨,殷離隨手一捲,將那百鬼幡迎風一展,洶湧的清光直破天際,向著那罡風一路碾壓而去。
雖然已經帶有靈氣罡風的特質,但終究還是抵擋不住正宗靈寶的碾壓,只短短一個接觸,那利刃罡風瞬間便節節敗退。
而在那風眼中心,唐皋此時正手託著一枚金光大印,上面凝刻著八個大字,門昌族貴,護國安幫。
處在這罡風風眼中,唐皋可以清楚看到外界的一切,包括那清光的其勢洶洶。
沒有絲毫的猶豫,唐皋瞬間單手一舉,只見那金光大印上有神光一閃,虛空中突然浮現出點點金芒,逐漸匯聚到了唐皋的手中,化作了一把銳利金槍。
泚...剌...
隨著一聲空氣的炸響音,唐皋手中的金色長槍瞬間被丟擲,這一瞬間的鋒芒,遠壓過了爆裂的罡風。
猶如刺破了冥土中的黑暗般,只一眨眼的功夫,金槍瞬間穿透了洶洶清光,狠狠朝著殷離刺去。
然而,就是這麼一柄神力金槍,以如此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來,卻被一隻如玉如琉般的手掌輕輕握住,使其再難以寸進。
“哼,米粒之光,妄與大日爭鋒否?”
一道冷淡的聲音響起,從視線可及之處,傳到了唐皋的耳中,同時那神力凝結成的金色長槍,也被抓住它的那隻大手,就這麼單手狠狠的捏碎了。
隨著一聲清脆的斷裂聲,金色的長槍被捏成了兩半,然後碎開化作了點點神芒,消散一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