鼎山,靈寶宗。
迷濛的仙霧籠罩在龐大的靈山上,雲海飄渺,靈秀非凡。
一行白鷺飛過彩雲間,須臾間,又見數道遁光由遠而近地飛來,打破這靈山福地的寧靜。
守門的弟子抬頭望天,眼裡露出了幾分疑惑:“又是一批器道名師!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,老祖召集那麼多人聚議?”
另一名弟子嗤笑一聲,道:“你還有心思猜這些,這關你什麼事?”
那弟子頹然垂首,喟然道:“倒也是,這與我們何干?”
“就是天塌下來了,也有高個的頂著,我們只是看門的,只管知客值守,修煉上進就行。”
話雖如此,見著一批又一批的中州器道修士來此,上上下下的弟子們,都還是禁不住好奇之心,暗中猜測事情緣由。
一些性喜賣弄,又有門路的弟子,便找到了表現機會,把內幕訊息流傳出來。
卻是有人得知,天南方面,沉寂多年的李晚,又再煉製出了有望爭奪天罡榜的絕品靈寶,將於下屆的天罡地煞神兵榜顯露人前。
這將勢必又再一次對本宗聖地的名位造成衝擊。
此刻,內堂中,龐維也正和一眾同派修士商議此事。
近百年來,他們關注的焦點,始終不曾從他身上移開,這一次也不例外。
“那麼,就此決定了,派人到天南查探確切訊息,務必掌握真實有用的情報,如果可以的話,把那圖譜弄到手!”
龐維環顧堂下心腹,眼中透著幾分野心勃勃的光芒。
眾人聽到,沒有絲毫反對的意思,反而紛紛附議,大力支援。
“若有機會到手,我們所能做到的,絕不會比他差,甚至能夠做到更好!”
“正是如此,作為器道重寶,卻不在我聖地掌控之中,這豈不是暴殄天物?”
“神鋒加持,火器彈藥,度厄神甲,虛空造物……這李晚手中,擁有的好東西,還真是不少啊,他必定得到什麼前人秘傳,這些我們遲早都是要弄清楚的。”
“以現在的情況來看,直接對他下手,已經不再適合,不過器道問題,自有器道手段解決,對付他的宗門,我們有的是手段,遲早也能逼迫他們乖乖就範。”
器道一途,寶材和圖譜都是異常珍貴的東西,以他們的造詣,若是能夠得到李晚參研的成果,也就相當於完全掌握。
道統之爭,向來都是把別人的精華攫奪過來,別人的生存根基摧毀殆盡,他們自從把李晚視作宗門威脅之後,便就已經轉向不擇手段。
為此,甚至不惜發動戰爭。
……
連山上的弟子們都正在討論此事,一些同在靈寶宗內部,但卻與李晚和天南交好的派系,自然也不可能無動於衷。
這其中,就不乏周青雲周冶子和其開明一派的道友。
龐維召集了麾下能夠掌控的煉器師商議,他們也商議,只不過,做得更為低調和隱秘。
“李道友又有新動作了,前段時間,才剛傳揚他從一座無名古墓中得到了長生酒,現在卻又有了改良遁器的新突破,定是從那裡的收穫而來。”
“天南器道,以前還不見得如何,但有了高明宗師主導,也頗有成就啊。”
諸人暗自感慨。
周冶子也道:“我們中州地界的器道,大多講究師徒傳帶,各種秘籍,功法,都是一脈相承,天南則不然,天南多工坊,彼此之間,門第觀念也不是太強,我以前遊歷天南,便曾見得,他們講究赤裸裸的利益交換,或者僱傭關係。
這固然沒有個絕對核心,是道統凌亂的表現,但往好的地方看,其實也有利於彼此交流和協作,或許,這在他們出了李道友這般的天才之後,反而還成為了優勢。
李道友深受天南器道風氣薰陶,早年還曾經在天工坊任職,到了功成名就之時,也無意像我們的冶子,宗師一般控制門下,反而令他們各自出師,開枝散葉,這可是堪稱開明之極。”
餘者附和道:“正是如此,我以前就聽說過一件奇事,在天南,李道友這般的宗師,召集客卿幫助煉器,竟然也要用靈玉與秘籍功法等物作報酬,這要換成在本宗道場,簡直不可想像。”
“是啊,我們的冶子,宗師,擔心自家秘籍外洩都還來不及,哪裡會用這等手段?”
“師尊有命,自家的弟子門人,還敢要報酬嗎?而且,要煉製什麼法寶,自家門人也夠用了,何必去尋外人?”
這些開明派修士,大多都曾遊歷天下,見識非常廣闊,不會看不到各地器道的差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