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,戰鬥打響已經超過一刻時,琥山盟眾人,硬是靠著漫天炮火,把對方的高手死死拖住。
寶船裡面布有法陣,只需運轉,元氣注入,便可以化成固守待援的可靠堡壘,但此刻,這堡壘卻反而成為了拖累西北眾修士的累贅,使得他們進退兩難。
等到甲板上分出勝負,裡面的人,卻已經法力耗盡。
他們是為了保全整艘寶船而不得不這麼做,但現在卻發現,不要說寶船,就是自己的性命,恐怕都岌岌可危。
“大局已定,他們逃不了了!”
敏銳地察覺到四周局勢變化,雲浩手提長刀,一腳踢開身前大門。
越來越多的琥山盟執事和扈從散修,跟著衝了進去。
“轟!”
這時,一聲驚雷炸響,寶船尾部,突然有一發火龍珠穿過禁制屏障,直接落到了甲板上。
猛烈的爆炸,頓時便撕開了堅固的船身。
隨著這枚炮彈的落下,越來越多的炮火侵襲而來,爆炸響徹天空。
幾十個身影冒著炮火,從破損的大洞中鑽了出來,倉皇向外逃去。這些是之前守護法陣的修士,見勢不妙,根本不敢戀戰。
有人發現,連忙把這情況告知雲浩:“雲道友,好像有人逃出寶船了!”
“不要緊,我們的人,早已經盯著這艘寶船。”雲浩不慌不忙,輕輕撫挲手中刀身,妖異的血色火焰流轉,把他的身軀都襯得通紅,“備用的手段,終於可以派上用場了,傳令下去,先用法陣困住他們,待我們解決了仍還留在船上的殘敵,再去收拾他們!”
這個命令,很快便傳了下去,很快,寶船下方的五片山頭,同時亮起了刺目的亮光,恍若長虹的巨大光柱升騰而起,直刺蒼穹。
這五個巨大的光柱,就彷彿是巨大殿堂的五根立柱,一下便撐起了方圓數里的廣闊天地。
四周上下,禁制浮現,元氣流轉,整個圍攏起來,封閉得嚴嚴實實。
這是參與伏擊的琥山盟執事所為。
自剛才起,便有一夥琥山盟執事,在雲浩的命令下分兵守候,緊緊跟隨這艘寶船,他們的手中,擁有一套早已準備好的法寶,名叫五行令旗,卻是一件李晚特意從天南器道的老前輩,妙寶散人手中借來的陣道靈寶,只需要有一定人數,便可以非常方便地圍困荒野,阻止敵人逃跑。
藉著這一手段,雲浩果然從容不迫,帶著人解決了寶船上的留守者,然後才帶著人殺了上去。
此刻,渺渺茫茫的無垠虛空中,萬千元氣洶洶,奔騰翻湧。
於常人難以察覺處,數個神念悄然降臨,來到這片發生激戰的荒野上空。
這些是鎮守天南的五大宗門大能,在這其中,韓慶的神念也出現,宛如神祇,默默注視著下方的戰鬥。
西北眾修士,已經徹底失去了鬥志,又被困在陣中,遭到八件震天雷炮的無情轟擊。
隆隆的爆炸中,流光閃逝,飛劍亂舞,不斷有人倒下,但卻幾乎都是倉皇出逃的西北執事們。
這場戰鬥,勝負已分,幾乎演變成為一面倒的殺戮。
但是韓慶沒有絲毫動手的意思,因為就在這時,不遠處的虛空中,李晚的神念也跟著降臨。
如今李晚,已經達到陰陽生息之境,就算在法道修士中,也稱得上是成熟的大能高手,尤其是他如此年輕,便有此成就,誰也不能確定,背後是否有道境巨擘照看,更不知道,他的底牌何在。
這已經不是能夠輕易得罪的存在,更加遑論,李晚還擁有器道宗師的身份,且與玉蟾宮蕭家有姻親關係。
李晚降臨之後,也默默地觀看下方的戰鬥。
在眾人感知之中,這就彷彿像是一張巨大無比的棋盤裡,棋子們慘烈廝殺,棋士默默觀看,一切都在默契之中。
他也發現了韓慶的氣息,隱約有所明悟。
直到現在,他才確定,這韓慶的修為在元嬰中期,乃是與自己一般的陰陽生息之境。
據悉,此人曾是一位欏山原本地豪強的子弟,家門破敗之後,遠走他鄉,似乎在中州得了前輩高人賞識,修煉有成。
如今看來,他的成就,與中州靈寶宗脫離不了干係,怕是某些世家大族供奉之流,被推上臺面。
這就好像是李晚門下的葛南,綠眉等人,若傳授他們煉器技法,達到名師或者大師的程度,再等到丹成化嬰,也足以推到中州,開宗立派,在那裡紮下一根硬刺。
不過既然已經修成元嬰,就不是普通棋子之流,無論任何出身來歷,任何陣營,身份,也需得謹慎對待。
李晚更在意的,不是韓慶背後之人,而是他本身明面上的實力!
李晚徑直向韓慶傳去一道神識:“你就是韓慶韓道友?久聞韓道友之名,如今終於有幸一見。”
韓慶沒有回話,也在靜靜地觀察著李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