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音剛落,阿晚便將藥傾倒了出來,端著托盤就要給女王陛下送過去。
「等等。」漠客攔住了阿晚。
「怎麼了?」阿晚問道。
「你煎藥這麼長時間,想必也累了,不如就由本族長給女王陛下送過去吧。」漠客依舊是那副笑意。
臉上雖是笑意,可其中的威脅,阿晚卻聽得一清二楚,他用了本族長三個字無異於是在拿權壓阿晚,阿晚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蛇人,自然是沒有抵抗族長的權利,即便是外部的族長,另外漠客與女王陛下之間的關係又讓阿晚沒有理由拒絕他。
所以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漠客族長從自己手裡接過托盤,轉身離去。
自己之前偷師父酒喝白嵐共飲的事情還是被師父知曉了,罰了自己禁閉,直到今日才接觸禁閉,可白嵐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,自己也白嵐也是兄弟,阿晚是無論如何都不相信白嵐會做出這樣事情的,他相信白嵐,所以本想著能抓住為女王陛下送藥的機會,向女王陛下求情,誰這半路殺出個漠客,這樣的機會算是沒有了。
漠客阿晚手中接過托盤走了很久,直到四下無人時,才將那湯藥放了下來,隨後掌心之中化出一物,彩玉琉璃器皿,自其中引出一道靈力入了湯藥。
待收好之後,漠客這才安心,若是自己沒有接過那湯藥,讓阿晚鬆了過來,到時候女王陛下定會察覺此藥與之前的不同,一旦引起了注意,不都是好的。
漠客端著托盤,又轉了幾道碗,便來到了雲莎的房間,房門是虛掩著的,漠客沒有扣門,只輕輕一推門便開了,隨後遊了進去,只瞧見地上散落著王冠,鎧甲。
而云莎則是一身紅衣側臥在躺椅上,看著書。
漠客將那些東西從地上撿起來,放在桌子上,隨後端著藥來到了看臺上,自看臺上可以看到無盡沙海上的黃昏景色。
「你說,我為什麼會是蛇人族女王?本王有很多時候都覺得這王冠,這榮耀是把枷鎖,讓本王放棄這個又拿起那個,選擇自己不喜歡的,本王真的有些喘不過氣。」雲莎一雙紅眸看著遠處天端的大片火燒雲。
漠客從未聽過雲莎這般,有些柔情,不過片刻的震驚隨後有轉入了平靜,這樣的雲莎才像是小時候的那個女孩兒,這樣對我改變漠客不難猜出,是收白嵐為徒之後才有的,可這些話本來都是應該白嵐聽的才對,只是如今……道:「女王陛下以前從不會說這些矯情的話,也從來沒有看到這無盡沙海中的黃昏景色,看來白嵐真的讓女王陛下有了一些改變。」
「過往匆匆,白嵐的確改變了本王許多,不然本王恐怕早已忘記自己是個女人,原來自己也喜歡這絢麗的晚霞。」雲莎說道。
「藥涼了,女王陛下還是快點服下吧。」漠客說道。
雲莎看了一眼那湯藥,突然抬頭看了一眼漠客,問道:「有糖葫蘆麼?」
「糖葫蘆?」漠客眼中有些驚訝,「那是什麼東西?」
雲莎眼中有種掩飾不住的失落,隨後玉手端起那碗湯藥,一口便飲下了,果決,沒有一點點之前的拖沓。
漠客又拿出蜜餞,這次雲莎卻沒有吃。
此刻,這濃濃的一碗苦藥也比不過雲莎心中的苦楚。
……
深夜,自白嵐被關進地牢之中已經七日過去了,而這七日之中雲莎都沒有來看過他。
月關透過窗戶灑在白嵐的身上,有著濃厚的靈力,白嵐身上的鞭痕有些已經結痂,但也有一些出現了腐爛的情況。
白嵐額前突然泛起了冷汗,是自己體內的火蓮心罰開始發作了,從這七日的情況中白嵐發現只要自己一動,勾穿自己體內的勾子就會刮骨,那種疼痛難耐至極。
所以對於自己體內的火蓮心罰,白嵐只能選擇隱忍不發,可這種憋著的痛只會讓人更加心疼。
牢門開了,一個身影走了進來,看著白嵐這副情況,那斗篷之下的身形竟然猛顫住了。
「師……師尊?你是師尊麼?」白嵐淚眼婆娑,看著眼前的這個熟悉又不確定的身影說道。
那身影沒有說話。
「我想我師尊,我想告訴我師尊,我沒有,我真的沒有……」白嵐一邊說著,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紛紛落下,哭泣的動作晃動了勾子,那種痛,使得白嵐連哭的資格都沒有了,臉上只能掛著一副病態的模樣,可憐。
「你恨她麼?」斗篷之下突然開口問道。
「她是我師尊,是我的親人,教我靈力,提我修為,我不恨她。」白嵐說道,「是我做得不夠好,才會引得師尊不高興。」
斗篷之下的那雙紅眸之中竟落下了一顆晶瑩的淚。
玉手微抬,本欲為其解去那火蓮心罰,卻想不到火蓮心罰早已與之融為一體,已無法再消除。
自責,那一刻心中滿是自責。
除此之外,斗篷之下的身形也發現了另外一件事,白嵐身上的靈力怎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流逝的這麼快,自己的鞭打和火蓮心罰都不會對修為靈力造成傷害。
雲莎突然想到了這些天自己喝的藥,那種熟悉感,可不就是來自白嵐麼,自己這些天也極少再出現消散的情況。
那晚白嵐的臉色這麼難看,難道也是因為這個……
難道自己一直是在吸納……間接吸納白嵐體內的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