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十八歲出現在京師驛道,因無盤纏立戟堵道,得湯和賞識受贈龍駒寶馬,後隨沈氏商隊前往陝西鞏昌府……”
“十八歲之前生平不詳,無跡可查!”
“自稱本是莊浪軍戶,八歲隨師學藝,雲遊天下……”
沉默,震驚,茫然!
不知過了多久,傅友德深吸了一口氣,急切出言道:“可還有其他情報?僅憑這些,遠遠不夠!”
藍玉似乎早有準備,掏出一本軍戶黃冊遞給了他,笑著答道:“這是他的軍戶黃冊,我命人前去其所在鄉里,從鄰里口中得知確有此人,其父打獵未歸,疑似死於猛獸之口,後他迫於生計隨師遠遊,其母也自此一病不起,也確有一名從軍的兄長,後兄長不幸戰死沙場,其母得知訊息病痛過度一命嗚呼,還是鄰里湊錢將她安葬,甚至墳頭年限都完全對應得上……”
“你娘咧!那這樣不就對上了嗎?這小子就是一個軍戶人家的孩子啊?你他孃的是不是蠢?!”
茂太爺聞言瞬間暴怒,拍著桌子怒罵道,卻是惹來了藍玉的白眼。
“啥意思啊?你們倒是快說啊!真急死我了!”
茂太爺焦急不已地來回踱步,恨不得一拳捶死藍玉這個狗東西。
傅友德盯著這本軍戶黃冊,凝眉沉思良久,突然眼中閃過一道精光,展顏露出了笑容。
“這黃冊是假的!”
“啥?為何是假的?你看這質地年限,都對得上啊!”
“就是因為對得上,所以才說它是假的!”
“???”
見常茂滿臉迷茫,傅友德苦笑一聲,耐心解釋道:“這麼說吧,如若你想證實一個人的身份,則需前往其州府縣鄉衙門,取出黃冊觀看,是也不是?”
“是!”
“而後黃冊證實確有其人,那下一步便是去其鄉里,尋其家人親故證實,是也不是?”
“那不廢話嘛!你趕緊挑重要的講!”
“問題就在這裡,黃冊完美無瑕,證人一應俱全,親故死因都對應得上,你不覺得這太過順利了嗎?”
“太過順利?那順利點不好……嗎?”
“對,太過順利,順利得像是一場戲,一場騙局!”
傅友德深吸了一口氣,冷笑出言道:“州府縣衙儲存的黃冊,多數被蟲蟻蛀空毀壞,或是浸染雨水模糊不清,但這本黃冊用材年限對應得上,儲存得卻是相當完好,字跡卻是太過清楚,清楚得不像話!”
“下一步的鄉里親故,就更是可笑了,一戶人家七八年前便接連離世,那些鄰里人家如何記性如此之好,連他們的死因都能脫口而出?甚至連其母的墳頭都至今記得?”
茂太爺聞言一愣,而後豁然開朗,驚喜出言道:“他奶奶的,我明白了,墳頭真是一個敗筆,誰會沒事兒記著別人家的墳頭?逢年過節還去燒點紙錢祭拜一下?!”
藍玉:“???”
傅友德:“??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