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已經從另外幾名護衛口中得知,沈家商隊原本的目的地乃是巴蜀,不知為何這沈家小姐突兀改變了主意,朱某人當然不會自戀到她是為了自己,結合方才聽到的隻言片語,不難看出這沈清淑野心之大。
朝廷剛剛張貼皇榜用兵西域,這沈清淑就立馬意識到了河西絲路的巨大利益市場,果斷地改變了商隊目的地,準備直接前往河西甘肅搶佔先機,頗有後世女強人的豪邁氣概與魄力!
不過也正因為如此,朱巔峰對這位名字很潤的沈家小姐十分欣賞。
要知道這可是在萬惡的封建王朝,女子就應該在家相夫教子,不該出來拋頭露面,更不應該四處奔波經商買賣,那是這個社會最不能接受的事情!
欣賞歸欣賞,對於她這般急於求成,朱巔峰實則並不贊同,但雙方地位差距,他也不好上前多言,見沈清淑與劉管事不歡而散,朱巔峰索性上前搭話道:“老劉,怎麼了這是?遇上什麼麻煩事兒了?”
這劉管事不但大腹便便,脖子上還掛著一個大金鎖,手上則有兩個翠綠大扳指,渾身珠光寶氣晃得人眼睛疼,活脫脫一副暴發戶的土財主模樣,聽聞朱巔峰的詢問,他也是忍不住嘆了口氣,擺了擺手不願與他細說。
“小朱兄弟,不是老夫看不起你,你一個武夫莽漢,這些生意上的事情,就別跟著瞎摻和了!”
“劉老哥,人不可貌相嘛,小子方才隱約聽了個大概,小姐這是想要去開闢西域商路?做那第一個吃螃蟹的人?”
第一個吃螃蟹的人?
劉管事聞言一愣,反應過來後卻是一笑,上下打量了朱巔峰一番,發出讚歎之色。
“這比喻倒是有些新奇,那朱小弟你說說看,小姐這決定如何?老夫也不瞞你,原本我們此行目的地是去巴蜀,同富商周氏、林氏聯盟,打通蜀錦與蜀繡的商路,不成想小姐突然改變了主意,一門心思前往河西之地。”
頓了頓,劉管事索性開啟了話匣子,嘆了口氣道:“小姐自幼聰慧且頗有經商頭腦,奈何是個女兒身,加之上面還有兩位公子,就算那兩位公子再如何……掌印也不會落到她手中啊!”
“偏偏小姐不信命,非要做出一番成績給老爺看,此次變道前去河西,相當於堵上了她的前途,若是沒有成功,老爺必定震怒,屆時別說掌印無望,她很有可能被強行嫁給一個如意郎君相夫教子,以此鞏固沈家在江南的地位。”
聽完這番苦水,朱巔峰忍不住砸了咂舌,暗自感嘆這萬惡的封建社會,也驚歎於沈清淑反抗命運的勇氣。
思量了片刻,朱巔峰並未當即給出建議,只是將此事放在了心中。
畢竟沈家小姐對自己有恩,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跳進火坑當中,依靠後世那些經商思路,怎麼著也能幫助她拿到沈家掌印。
倘若不是朱巔峰已經身在局中,他都想要入贅一波,做那軟飯硬吃呼風喚雨的贅婿了!
嗯,這波絕對不是覬覦人家的美色,而是知恩圖鮑。
劉管事本就沒指望這小子答出個所以然來,索性轉移話題,指著朱某人胯下龍駒老氣橫生地出言道:“小子,你可知金陵的貴馬、揚州的瘦馬、燕京的烈馬與蒙古的野馬,哪一種最令人銷魂?!”
朱巔峰聞言一愣,上下打量了這廝一番,而後詫異問道:“牙籤……攪大缸?!”
劉管事:“!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