苗苗扯了扯謝斐的衣袖,膽怯地說道:“我方才和哥哥還有常安玩捉迷藏,然後跑到外頭去了……”她仔細的將事情給說了一遍。
謝斐的心這才稍微安定了一些,只要沒鬧出事情來,那麼一切都好說。
“我覺得那個木香真的有些奇怪,孃親我是不是惹禍了啊?”苗苗猶豫了半天才把手裡的糕點拿了出來,“她對我的確很好,也不嫌棄我的出身,甚至還給我糕點吃。”
“給你吃糕點?”謝斐當即接過了那糕點,簡單的檢查了一下,糕點倒是沒什麼問題。
苗苗有些緊張,連忙擺手:“孃親放心,我沒有吃,我絕不敢隨便吃別人我的東西,而且……”越說聲音越小,因為她實在是太心虛了。
說經過的時候,苗苗就刻意將自己吃了糕點的事情給忽略了,如今更是直接撒了謊。
謝斐瞧著苗苗有些奇怪,便瞥見了她眼底那抹躲閃,也順便看見了苗苗嘴邊沒有擦乾淨的糕點渣渣……這孩子多半沒說實話。
看來上回的教育雖然有用,但是卻沒有完全起效,兩個孩子表面上乖順了許多,但是恐怕只是因為畏懼她而已,表面的收斂可並不能解決實際上的問題,謝斐這些天都要為這個問題愁禿頭了。
這一回,謝斐沒有直接戳穿苗苗,只要她有愧疚就有改變的機會,她不能急於求成,否則只會拔苗助長。
謝斐柔聲說道:“你肯將這件事情告訴我,我很高興,你本質上其實是個乖孩子,我希望你會越來越好。那個木香是有些可疑,你不要太信任她了,要是她以後繼續來找你,你一定要告訴我。”
苗苗低下頭,很低的“嗯”了一聲。
接連幾日,那木香還真的總來蘅蕪館外頭晃悠,總能恰好捧著苗苗,不是帶了松子糖就是帶些小玩意來,與苗苗兩人很是“相談甚歡”。
有了謝斐的提醒,苗苗哪裡還會上套在,只是對付著木香罷了,木香倒是以為兩人感情精進迅猛,別提有多高興了。事後,苗苗便將所有事情都報告給謝斐,一件也不敢落下。
謝斐聽著苗苗的小報告,心裡卻犯了嘀咕。
她當日在事後也刻意去打探過,在雜役上頭的確有個叫木香的侍女,年紀不大,在府內沒有什麼分量,是萬千螻蟻中的一員罷了,可是這樣的人又為什麼會這樣親近苗苗?
在這偌大的司府之中,對於苗苗岑岑來說,沒有人是看得起他們的,對他們的指摘之聲並不比謝斐的少,甚至因為他們年紀小又沒有身份,那些下人們之間的流言更是紛亂不堪。
在人人都對蘅蕪館避之不及的時候,居然會有人來親近一個小孩子?
真是可疑至極。
仔細的琢磨了許久,謝斐始終無法猜透這古怪事件的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,出了謹慎防備著以外,她實在是太過被動了。
到了第五日的時候,木香居然帶著苗苗去了一趟廚房,這回連岑岑也跟著去了。
苗苗回來的時候,臉色還有些紅潤,有些激動地道:“今天木香帶著我們玩遊戲了,我還不小心進了一間屋子,藏在裡頭,誰也沒找到我,哥哥還認輸了呢!”
謝斐便問:“去的什麼地方?”
“唔……”苗苗仔細想了半天,立即指了一個方向,“似乎是那邊,就是之前孃親有一回找到我的那個院子裡,我好像也有些認不清楚了,這司家太大了!”
那不就是廚房了?
謝斐更加覺得不對勁了,這蘅蕪館離廚房可是有很遠的,誰沒事會去那邊玩耍……越來越多的疑惑縈繞在了她的心頭,看最近的司府安靜得過頭,她什麼也覺察不到。
這夜謝斐怎麼也睡不著,又或是上天刻意的安排。
謝斐披了衣衫,悄悄地推門而出。門外一地月光如水,正靜靜的淌在門前,因著屋側的一叢青竹,斑駁陸離的光影之中,偶爾有小蟲鳴叫,夜色很深了。
踩著月光一路而去,謝斐剛想去院子裡走走,卻突然在寂靜之中聽見了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,她立馬便汗毛直豎,瞬間停住了腳步。
那是很輕的腳步聲,似乎是從後頭的屋子傳來的。
謝斐幾乎是一瞬間就想到了上次窗戶無緣無故開啟的事情,立馬便悄悄走到了孩子的門外,果然那聲音愈發明顯了。
從門縫裡悄悄看進去,正好透過月光看見屋子裡似乎有一道人影在床前停留。
心裡惦記孩子,生怕他們出什麼事情,又不敢驚動了人,謝斐一轉頭看見地上有一塊石頭,立馬便撿起來往草叢裡頭一丟。
咚的一聲,在夜裡猶為明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