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斐掃了一眼那些東西,雖然不多,但也算是大數目,也夠撐一陣子了。
從蘅蕪館出去,李媽媽便徑直回了萬壽閣給劉氏稟報了情況,恰逢司衍回來,在門口聽了一陣。
“老夫人你是沒瞧著,那謝大小姐看似規矩,可卻一點也不推脫,到底是見著那些東西便動了心思。”李媽媽似有憤憤,“還以為是個多厲害的,看來也不過如此。”
劉氏眼皮子都沒抬一下:“她收下就好,我就怕她還有別的話呢。”
李媽媽瞪著眼道:“這怎麼可能?老夫人這些東西也算好了,更別說還直接給了銀子,奴婢還覺得她一個賤人胚子糟蹋了這些!”
“你這是什麼話!既然她有幾分本事,我賞些東西也應當,若能費這些就哄了去,倒也不錯,如何就是糟蹋了?”
“老夫人說的有道理。”李媽媽有些訕訕的,“只是奴婢怕她不知足,畢竟是個琢磨不準的。”
劉氏眼睛眯成了一條縫:“知足不知足並不打緊,只要她如現在這般,終歸是拿捏在咱們司府手裡頭,她要是懂事,日後我也不介意對她更好些。”
李媽媽不敢去猜測主子心中所想,只一味的奉承:“老夫人英明,定然能拿捏住她的。”
門外的司衍聽得心跳都亂了,他多少也能猜到些。
必然是劉氏給那謝斐是送了東西,而且還不少,這已經是劉氏表了態了。更別說前幾日劉氏還為著謝斐說話,如今聽著更是覺著劉氏對謝斐很是不一般,態度可謂大變。
雖然那夜謝斐那一句對二人的婚事毫無興趣一言猶如在耳,可司衍還是有些亂了。
總覺得謝斐不如外界所言,那便是個藏得深的,誰知道老夫人會不會是被表象所騙?
可如今劉氏的身子還得靠著謝斐,司衍覺著自己不能就這樣魯莽闖進去,當即轉身往外走去。
謝府。
荷香園內,薰風嫋嫋,簾帳輕揚。
謝心蓮正坐在書桌前頭,靜靜的提筆寫字,可紙上卻沒有一個字,她實在是靜不下心來。
丫鬟紅袖匆匆從門外走了進來,神色有幾分慌亂緊張,四處張望著行了禮:“小姐!”
“鬼叫什麼!”謝心蓮不耐煩起來,乾脆將筆一扔,“你這樣闖進來,我還怎麼練字,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!”
紅袖眉毛耷拉下來,人也爽快的跪下去:“奴婢知錯,可是……”
話音一頓,一張薛濤箋便遞了過去——
啪!
謝心蓮一巴掌拍在了書桌上,紙險些被她揉碎了去,紅袖更是被嚇得身子顫抖。
不過眨眼的功夫,謝心蓮就慌了起來,又是撫摸自己的法鬢,又是整理自己的衣襟:“你瞧瞧,我頭髮亂了沒有,我的衣衫可還妥當?”
紅袖匆匆看了一眼:“小姐天生麗質,穿什麼都是好看的。”
謝心蓮走過去一把將她拉了起來:“還算你會說話,我也沒怪你,你就別跪著了,快幫我準備妥當了,我得出去一趟。”
一刻鐘後,一輛馬車悄悄出了謝府。
往東而去,又是過了一兩刻鐘,馬車便穩穩地停在了一處看似不起眼的巷子裡。
這裡有一處較為隱秘的茶館,謝心蓮四處張望了一下才走了進去,一遞了牌子便有人引著她上了二樓的雅間。
才推開門,裡頭的男子便蹭的一下站了起來。
“你來了!”那一身錦袍加身的俊秀男子分明便是司衍。
謝心蓮朝紅袖道:“你在外頭看著。”人轉身便入了屋子,款款朝司衍一禮:“見過公子。”
司衍一看門關上了,立馬便伸手示意:“你不必如此,快些坐下吧。”
兩人入座之後,司衍又親自為謝心蓮斟了一盞茶水,動作很是優雅,更別說他臉上還帶著溫柔的笑意了。
尋常女子若是見了,只怕也要為此風采所傾倒,只可惜謝心蓮心思並不在此,她心裡只想知道司衍叫自己來是為了什麼。
本來男女之間就要注意分寸,司衍也向來是個識大體的人,不會如此莽撞,突然送信,定然有事!
若不是拗不過好奇,謝心蓮倒也沒什麼心思出門,這些天外頭的風言風語就已經摺騰得她心煩意亂了。
“本是為著避險,才挑了這個地方,倒是難為你出來了,先喝口茶吧。”司衍柔聲說道,“這是上等的神泉小團,我特意讓人為你備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