貝兒躲在手術室裡,四周一片漆黑,大門正在哐哐作響,貓妖透過門縫朝裡面張望,垂涎欲滴。
對貓妖而言,這個女孩是一塊封裝在罐頭裡的鮮肉,她無路可逃手無寸鐵,隔開她們的只是一道脆弱的房門,再沒有比這更唾手可得的獵物了。貓妖這麼貪婪的生物不會放過到嘴的鴨子,它們聚集在手術室的門外,瘋狂地抓撓門板。
手術室的房門是鋼板夾木的結構,外層的鋼板只有薄薄的幾毫米厚,貓妖的利爪輕易地撕開了鋼板,它們捅破木門,把手臂和爪子探進來揮舞抓撓。貝兒把一切可以用來堵門的東西都推了上去,但仍然無濟於事,如果有條件她應該把這扇門用鋼板焊死。
手術室的門搖搖欲墜,貓妖們正在瘋狂地撞門,鉸鏈上的螺絲釘被震落,連帶著牆皮,灰塵撲簌簌地落下來。
貝兒躲在手術室的另一邊,手裡握著手雷。
她已經彈盡糧絕了,自動步槍和狙擊步槍都打空了子彈,只剩下一枚手雷,貝兒隔著房門幹掉了一隻貓妖,但四溢的血腥味引來了更多的貓妖。
貓妖們很快發現了手術室裡還藏著一個活人,它們從門縫裡朝裡張望,眼神如同餓瘋了的野狗,在黑暗中它們看不到貝兒,但它們能聞到女孩身上的香味,貓妖知道貝兒就在這裡,貝兒的子彈根本趕不走它們,這些怪物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鯊魚,貝兒的反擊越猛烈它們越瘋狂越興奮。
最後貝兒徹底絕望了,她沒有武器也聯絡不上其他人,大群的貓妖堵在門外,她手上只有一枚手雷……一旦貓妖撞開房門,她就引爆這枚手雷,同歸於盡。
貝兒抱著Anzio狙擊步槍,靠著牆壁坐在黑暗中,懷裡揣著那枚手雷,對面的房門最多還能再支撐一分鐘,貓妖們等不及了,它們狂躁地嘶吼想闖進來。貝兒沒想過自己會這麼死……她只有十八歲,還很年輕,像是一朵含苞的花,本該是正要妖嬈綻放的年紀,但她卻抱著步槍和手雷與貓妖廝殺。
她把陸巡踹進了電梯裡,那是唯一逃離地下的生路。把陸巡踹走時她很勇敢,但貝兒很快意識到自己陷入了絕境,手術室裡是絕路,門外就是成群的貓妖,沒有第二條路離開這裡。貝兒很後悔把那幾個孩子的屍體留在了門外,她們現在應該都被貓妖啃噬乾淨了。
貝兒不敢想象這些怪物圍攏成一圈撕食屍體的場景,貓妖會把獵物撕成條狀然後吞進肚中,那是血淋淋的景象。
女孩的手腳都在發抖,她很害怕很緊張,強忍住眼淚不落下來,她不是三無和安娜那樣的殺胚女王,貝兒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子,其他女孩害怕的東西她也害怕,其他女孩討厭的東西她也討厭,貝兒很怕貓妖,怕得都要哭出來了。
但貝兒不後悔。
害怕歸害怕緊張歸緊張,她不後悔。
貓妖撕開了門上的鋼板,它們努力地把身體從門板上的大洞中擠進來,一個蒼白的女人頭顱探了進來,她滿臉都是新鮮的血,看上去剛剛飽餐過一頓,它直勾勾地盯著貝兒,咧嘴尖笑,露出滿口釘子般的尖牙。
其他貓妖仍然在門外撕扯鋼板,試圖把破洞擴大,尖銳的刮擦聲密集刺耳。
貝兒靠著牆壁,慢慢地直起身子。
她手裡握住手雷,拔出保險,食指扣住拉環。
貓妖的半個身體已經爬了進來,她是所有貓妖當中最瘦小的一隻,看上去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孩子,所以她能從門的裂縫中鑽過來。門外的貓妖還在往前擠,第二隻貓妖的手已經探了進來,貝兒深呼吸,她緊緊地攥著手雷,食指緩緩用勁。
“讓開!”耳機忽然接通了,有人的聲音在耳邊炸響。
貝兒一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