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麼都看不出來。”陸巡搖搖頭,“我又不是福爾摩斯,能在案發現場直接推測出犯人的細節。”
“在案發現場推測出犯人的細節?”老賈問,“你指的是哪一個案子?”
陸巡想了想,“《血字的研究》吧。”
“你看過那麼多福爾摩斯,情節你都還記得?”老賈問。
“大部分記不清楚了,畢竟是很小的時候看的。”陸巡說,“有些我記得一個大概……比如說《血字的研究》,《四簽名》,《巴斯克維爾的獵犬》,《恐怖谷》,還有《跳舞的小人》,《紅髮會》,《波西米亞醜聞》什麼的。”
“你當時才多大?”老賈說,“竟然能捧著這麼厚一本書讀得津津有味。”
“反正是故事麼,我就是當故事來看的,特別是《巴斯克維爾的獵犬》這一部,簡直就是恐怖故事,看完我晚上都睡不著覺。”陸巡搖搖頭,“你要是給我換成一本《道德情操論》或者《純粹理性批判》什麼的,那我肯定就看不下去了。”
“這一點你就比不上零距了。”
“零距?”陸巡怔了怔,“你說羅成麼?”
“聽說羅成跟你當時一樣大的時候,就開始讀《純粹理性批判》了。”老賈說,“人家小小年紀,思想深度可比你強太多了。”
“那我該慶幸自己沒讀過那些書。”
“為什麼?”
“你看羅成現在的樣子啊。”陸巡撇嘴,壓低聲音,“顯然是小時候讀哲學太多,把腦子讀傻了吧?”
一個人和一臺電腦在墓地聊福爾摩斯和哲學,看上去毫無來由,但這就是陸巡和老賈的日常,陸巡對老賈就是想到什麼說什麼。
他拄著柺杖,站在墓坑的邊上,不知什麼時候起天色暗了下來,風一刮刺骨地冷,眼看著時間已經到了十一月中旬,這段時間氣候迅速轉涼,馬上就要入冬了。
陸巡覺得時間真是個不可捉摸的東西,一轉眼,一年又要過去了。
他裹緊了外套,嘆了口氣,“這個世界真是多災多難啊……死人都不得安寧,這些人死了這麼長時間,到最後還要遭到挖墳掘屍。”
“如果你抓住了挖墳的生物,你準備怎麼處理它?”老賈問。
“這個麼……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了。”陸巡迴答,“看重量吧。”
“什麼意思?”老賈問,“重量?”
陸巡點點頭。
“如果體重超過五十斤,可以紅燒也可以糖醋,如果不到五十斤,那就煮湯喝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