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東西身上燃燒著熊熊的火焰,它身上的脂肪被大火點燃了,根本無法撲滅,火焰越燒越烈,怪物痛苦地嘶吼,它身上的無數人形也在痛苦地哀嚎,成千上萬的哭號聲交雜在一起,震得人頭皮發麻,這是最深的噩夢中都不會出現的景象。
母體……夜王的母體竟然還活著!它從烈焰的囚籠當中逃了出來,這東西無法忍受高溫,所以順著中庭的內壁往上攀爬,最終打破八十八層的觀光廳地板逃了出來。
陸巡和趙高第一次近距離觀察這怪物,它的身體表面已經被大火燒焦,這頭屍鬼之王看上去像是一堆巨大的焦炭,但它仍然還活著,母體蠕動著從地板的破洞裡鑽出來,這東西的體積大得可怕,陸巡和趙高所見的只是它身體的冰山一角。
母體身上的傷痕裂開,濃厚的脂肪流出來,被火焰點燃,火焰正在鑽進它的體內,母體疼得打滾,陸巡和趙高不敢接近,只能步步後退。
母體的體表蠕動起來,慢慢下陷浮現出一張年輕男人的面孔,那張人臉睜開眼睛,望向兩人,陸巡和趙高都驚住了,這張臉他們都再熟悉不過了……這是夜王的面孔!
夜王慢慢從母體的身上站起來,他像是從一堆蠕動的爛泥中鑽了出來,母體的組織蠕動著構成了夜王的身體,從頭顱,脖頸,軀幹,手臂一直到下肢,夜王站在母體的身上,下肢與母體融合在一起,身上流動著黏液。
此刻的夜王就像是一尊泥塑的人像,雙眼中沒有瞳孔更沒有理智,夜王讀過的那麼多書籍和對人類社會的迷戀都不復存在,它只有嗜血和瘋狂,像是一頭野獸。
“我靠……夜王這傢伙還沒死?”陸巡喃喃。
“那不是夜王。”趙高慢慢地爬起來,“夜王已經被這怪物吞噬了,這只是它根據夜王的樣子捏出來的人,它是……母體。”
母體尖嚎著撲上來,它張開雙手衝向陸巡,看上去像是想要上來掐陸巡的脖子,陸巡沒力氣逃跑了,他呆呆地看著這座龐大的肉山滾過來,在眼中迅速放大。
忽然有人狠狠地踹了自己一腳。
陸巡被一腳踹開,母體與他擦身而過,他詫異地回頭,看到趙高站在那裡。
“還你踹我的那一腳。”趙高說。
陸巡驚呆了,這個二貨哪裡來的力氣?他不是已經渾身僵硬動都動不了了麼?為什麼還能衝上來把自己踹開?
趙高咆哮起來,他睚眥欲裂,朝著那頭渾身烈焰的龐大怪物發起了衝鋒!母體怒吼著撲上來緊緊攫住了趙高的脖子,但後者仍然一步不退,他瞪著眼睛滿臉通紅,母體死死地盯著趙高趙高也死死地盯著母體,趙高硬生生地把這怪物頂了回去!
這傢伙分明身受重傷只剩一口氣了,但他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壓榨出來的力氣,這力量足以撼動山巒,他一個人就抵住了這山一般龐大的怪物。母體緊緊地掐住趙高的喉嚨,它想撕開這個人的脖子,趙高神情兇狠得像是要生吞了這怪物,他用肩膀頂著母體前進,然後拔出手槍。
趙高把手槍抵住母體的胸口,扣動扳機,子彈的彈頭貫入母體!
這把槍內裝著五發特殊子彈,彈頭內灌滿了白色琴酒,這是學院的殺手鐧,趙高帶過來準備對付夜王的,現在他終於動用這張王牌了,任何末日病毒的感染者都扛不住白色琴酒的藥效。趙高一口氣打空了彈匣,子彈一枚接一枚地射入怪物的身體,彈頭在進入母體之後瞬間碎裂,藥物順著組織細胞迅速擴散,所過之處母體的軀體如山崩般塌陷!
掐著趙高脖子的母體目光凝固了,雙手失去了力氣。
“啊啊啊啊啊啊——!”趙高怒吼,他以最後的力氣衝過了最後幾米的距離,他把母體推進了深淵,但趙高自己也逃不掉了,母體緊緊地抓著他,兩人一起落了下去,深淵之下是濃煙與烈焰,這怪物剛剛從深淵之中爬出來,但它還沒來得及逃出去,就被趙高狠狠地踩了回去。
逃出囚籠的墮落神明,終將被勇者以身為矛,釘死在深淵之中!